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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方街_一守【完结】(92)

  极端的无助,仿佛站在午夜的十字街头不知道该朝哪个方向前进一般,千思索着,或许露西能再给自己一点提点,而同一时间,她也需要同伴,面前之人虽然古怪,却很靠得住,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或许只是身为女人的直觉罢。

  这时后窗外的天色早已暗淡,在夜间前往吸血鬼的街道是不明智的,虽然千不害怕,那燕尾服的男人似乎也不担心,出发的时间还是定在了第二天。

  这是千在米美家度过的第七个夜晚,当第八天早上她醒来时,绅士已在床边等候多时了。

  “我们该走了。”看到千睁开眼睛,燕尾服的男人便从椅上站起,然后再次鞠躬问候,而听到这句话,女孩只是微微点头,然后她慢慢下床,稍作梳洗,再收拾好行礼,随即跟着对方一起退出房间。

  下楼之前千有意无意地朝爱纱的房间望了一眼:虚掩着的门背后,室内一尘不染,无论是血迹,还是尸体都已消失无踪,那种情形,就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或许这也是魔法,千没有询问,只是这么对自己解释。

  .

  二十三街与三十二街相隔并不算远,经过几个路口之后两人已经逐渐接近目的地,而在这一过程中,燕尾服的男人也对周围的环境做了简略说明。

  马尔奇娜所在的十二街,医院所在的第六街,米美居住的三十二街,还有吸血鬼的二十三街,揽括所有,这里一共有五十四条街道。

  但这还只是一个基本的概括而已,绅士进一步解释:主干道足足五十四条,且毫无规律地分布四下,而作为点缀或连接的无名街道则更多,也更加复杂,无数条街道互相纠缠,彼此交错,最后构筑而成的与其说是城市,还不如说是一个结构精巧的巨大迷宫。

  “几乎没有人可以有机会探索完全部的街道。”绅士这么说,脸上露出向往的神色:“生命有限,又有太多的事情束缚住我们的行动,当然,还有其他客观存在的因素,比如说这附近的人,我就敢肯定他们大多没有去过三十一街。”

  “为什么?”千好奇地问。“那里很远么?”

  “并不算远。”绅士微微一笑:“如果我们再往前走,穿过二十三街就可以到达一个十字路口。在那里,四个方向通往四个不同的街道,二十三,四十四,还有四十九和十六街,事实上,三十一街就在十六街的尽头。”

  “我不明白。”千低头想了想说:“按照你的说法,只要穿过十六街不就可以么?”

  “的确,方法看起来简单明了。”燕尾服的男人感慨道:“但那是因为你不明白它的可怕。十六街是魔幻的街道,你可以把它看做一个袖珍迷宫,一个心灵的迷宫,许多人都陷在里面无法出来。”

  “那么,绕过它就可以了。”千又想了想:“我不清楚那具体是怎么回事,但如果它很危险,只要绕过去就可以了呀!”

  “你抓住了重点,这才是问题所在!”绅士停住脚步:“因为你一直都在这附近,所以才没有察觉。想象一下,五十四条街道的分布虽然杂乱,但既然可以点出名,其间也必然有一定的联系,也因为这样我才能来到这里。但是,如果抛弃这些联系,离开主干尝试开辟新的道路又会发生什么事情呢?还记得我一开始所说的吗,围绕在我们周围的是,数之不尽的无名小路,这个城市其实是一个巨大迷宫。”

  “因为你一直都在这附近,所以才没有察觉。”他又重复了一次:“这一带比较特别,怎么说好,六,十二,二十三,三十二,四十四……这些街道相距不远,但构成了一个封闭的环境,好像海上的孤岛一般,类似的孤岛还有好几个,而要在它们之间来往,就必须通过特殊的桥梁。”

  “桥梁?”

  “不错!对这附近的人而言,那桥梁就是十六街。”燕尾服绅士眯起眼睛,顿了顿,慢慢说道:“无尽的堕落之街。”

  “你说过那里很危险,有什么东西?”

  “什么也没有。”绅士转过身去:“十六街里什么也没有,它只是比较长罢了。”他边走边说:“那是一条仿佛没有尽头的街道,也是可以剖析人类最深层次面目的街道。”他的语气严肃了起来。“许多人穷其一生也无法通过,你可以想象,终点在地平线的尽头,虽然可以看见,却无法触及,十天,二十天,心头压力愈大,不知何时才能解脱,在那种情况下许多人都会有所改变,疯狂……特别是几个人一起的时候……”

  “可是你平安穿过了!”千跟了上去。“你一直在说那里有多么长,多么危险,可是你自己不就穿过了么?而且我想你并没有花多少时间。”

  燕尾服的绅士闻声一愣,那表情好像被鱼刺卡到了一样。“你很聪明。”他尴尬答道。“我确实穿过了那条街,但那是因为我耍了小花招。”他笑了笑,同时将手中的笛子扬了扬。“我绕了过去。”

  这个答案与之前的描述相斥,绅士没有解释,他只是说:“我有我独有的方法,还记得吗?我是个魔法师,魔法总是无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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