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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拉里奥无视了修伊的制止,继续给握刀的手加力。从他的嘴中能听到一阵阵痛苦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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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为了完成这一目标,就需要庞大的开发经费。而愿意贷款给我的,就是肯德里克经理……我,本来是打算利用他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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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就自嘲一般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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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列尔莫·巴尔迪尼的乐谱,是我找到的。谁都无法演奏的幻之曲目……当了解到了它的存在之时,我一下子就兴奋了起来。如果我所制造的机器,能够演奏出这首曲子的话,那么我不就能报复那些曾经嘲笑自动演奏机器的音乐家们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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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此,你所制造出来的,就是克丽斯特贝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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妲丽安询问的语气显得有些冷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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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器工匠表情悲哀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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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但是,就算是我,也没有能料到她那副极其接近人类的外貌所带来的后果。为了能演奏巴尔迪尼的曲子,那样的外形是必须的。而且不仅仅是外形,包括与人类相近的情感,以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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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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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少女的脸略微抽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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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拉里奥微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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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克丽斯特贝尔并不是一开始就能那样熟练的进行演奏。她是从婴儿一样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开始,一点点重复着学习与调整,终于她的演奏才慢慢的变成如今这种接近完美的状态。我们……一直是两个人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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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嚓的一声,束缚住修伊身体的绳子被切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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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拉里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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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获自由的修伊慌忙抱住了精疲力竭的达拉里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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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拉里奥握紧了沾满鲜血的双手,悲伤的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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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其实幻曲什么的根本就不重要。我明明只是希望克丽斯特贝尔能够幸福就好了的……为什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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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睁开眼睛啊,达拉里奥!她还在等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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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修伊猛烈的摇晃着乐器工匠的身体,但他再也没能睁开眼睛。从他无力垂下的手中,小刀掉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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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依然还被绑在椅子上的妲丽安,抬起头望着上方,静静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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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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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伊「切」的一声,拾起了掉落在地的小刀。但是,现在就算能用它来切开绑住妲丽安的绳子,想要在幻曲的效果显现之前逃出这间地下室已经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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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丽斯特贝尔所演奏的小提琴之声,能够清晰的传达到这间地下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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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仅仅因为音乐厅的音响设计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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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是因为幻曲中所带有的魔力,能够轻松的穿透建筑物的墙壁与地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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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不妙了啊。这里好像没有什么能够拿来塞住耳朵的东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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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望着激烈震动着的天花板,修伊紧张的咬着下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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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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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从绳子中解放出来的妲丽安,噗噗,像落水的小猫一样摇晃着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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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那以一反常态的严肃表情,注视着地下室里的柱子。这根粗壮的橡木柱子,正伴随着小提琴的演奏而不断地振动,而在表面上已经出现了一条条的龟裂。从修伊他们的头上,剥落的建材碎片正如雪片般撒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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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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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伊立刻为了保护妲丽安而环抱住她小巧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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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丽斯特贝尔所演奏的,早已不是小提琴的音色了,而是变成了更加具有破坏性的音波。这栋建筑物随着如地震一般的轰隆声摇晃着,几乎要刺破耳膜的高频音波将照明灯具的玻璃给震的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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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巴尔迪尼的小提琴奏鸣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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妲丽安平静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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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曲吗?这就是!?这种能叫如麻药般美妙的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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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一脸愕然的修伊,妲丽安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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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演奏曲目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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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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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存的巴尔迪尼的乐谱有两首……这一首并不是肯德里克命令她演奏的〝理想乡〞。而是另一首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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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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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伊转头看向被扔下的乐谱架,不禁叫了出来。妲丽安严肃的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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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es,能让听者坠落到恐怖与悲痛的深渊里的,破坏之幻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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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丽斯特贝尔居然……违背了命令,而演奏了不同的曲子……?」
俯视着已然断气的达拉里奥,修伊喃喃自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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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他的尸体上方,破裂的天花板正化作一片片瓦砾倾注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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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伊,快点!再磨蹭下去房子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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