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伊快活地笑着。
谢兹满脸苍白的抱起正在痉挛的祖父的身体。
“哥哥……你居然……”
“啰嗦……接着就是那个女人。幻书又怎样……读姬又怎样!”
罗伊转过身来,枪口对准了达利安。
“呜。”
修伊把达利安掩护到背后,拔出了自己的手@枪。那是一把大口径军用左轮手@枪。但是,已经架好枪的罗伊速度更快。来不及了。
就在那一瞬间——
“快住手!”
进入两人之间的,是谢兹。他用保护修伊的姿势,接下了哥哥放出的子弹。一发,二法——
“谢兹先生!”
在罗伊开出第三枪之前,修伊的手@枪也喷出了火花。弹道正确地集中了握有手枪的手腕。
罗伊发出野兽一般的悲鸣。无力地下垂的右手里,染血的手枪落在了地上。
“手……手被……我的……呜……你……居然敢把老子的手给……”
“不准动,罗伊·哈斯顿!”
修伊重新架起枪,发出锐利的警告。罗伊险峻的脸因为屈辱而扭曲。
好不犹豫的把枪口对准他,修伊环视四周。
绒毯被罗伊扔下的煤油灯点燃,照亮了狭窄的地下室。
老人已经死去了,不过谢兹似乎还有一口气。只要做应急处理的话说不定还来得及。但是,那之前要先把罗伊拘束起来——
想到这里,罗伊向前走。
“快退下,修伊!”
达利安似乎是在尖叫。
同时一阵刺鼻的恶臭冲了过来。绒毯上的火焰,似乎点着了地下室储藏室里的某种药品。修伊发现那个的一瞬间,
剧烈的闪光伴随着爆风涌了过来,修伊的视线在黑暗中变得模糊。
第六节
修伊失去意识的时间似乎不长。
感觉到谁在粗鲁地叩打自己的脸颊,修伊醒了过来。
“喂,修伊!你要睡到什么时候,你这超级大懒蛋(原文是みつゆびなまけもの,意思是三指树懒,日语里有用双指树懒来形容懒人的习惯,但是在达利安眼里,修伊似乎是比双指树懒还要多一个手指的懒蛋)!如果了昏倒就没有别的才能,你到底无能到什么地步啊?”
长长的黑发摇晃着,黑衣少女开始抽修伊的耳光。虽然语言内容很粗暴,但是她的语气非常拼命,眼神就好像要哭出来一样。
“疼啊……达利安……”
抓住不停抽打自己的达利安的手,修伊缓缓地坐了起来。还有点睡眼惺忪地挠了挠头,他开始缺人爆炸的损害情况。
地下室被炸得惨不忍睹。
多亏了爆风,火已经灭了,但是支撑天花板的支柱崩坏,因此房间基本上是半毁了。地下室一半被瓦砾掩埋,通往书房的楼梯也是一片狼藉。
老人的遗体和轮椅一起被压倒在天花板下,罗伊不见踪迹。
修伊他们能够生还简直是不可思议。
“我们,为什么……”
没有被活埋呢?——修伊本打算这么问的,但是他的表情冻结了。
达利安背后的阴影里,有一个巨大的影子。他注意到了这个。
“这是……”
修伊反射性地架起了枪。
黑暗中站立的是一头野兽。
拥有夜行性食肉动物一般金色的眼瞳,排满了锐利牙齿的大口。
如铠甲般坚硬的刚毛,覆盖着厚重肌肉的肉体,大小有修伊的两倍。
牛一般大小的类似狼的野兽——
和法庭律师家杀害现场被目击的那个阿什维尔之兽完全一样。
但是,站在瞄准野兽的修伊面前的,是达利安。
“等一下,修伊!不能开枪!”
黑衣少女张开双臂保护野兽。
看着这个情况,修伊终于明白了。
野兽并没有袭击达利安。正相反。野兽支撑着崩坏的地下室天花板,才使得修伊他们没有被活埋。
接着,修伊看到了野兽下半身残留的衣服碎片,表情变了。
那是适合工作的新大陆风格的西装。那西装刚才还穿在谢兹身上。
“你是……谢兹·哈斯顿……吗?这个形象是……”
修伊慢慢地放下枪。达利安无表情地转向背后。
过去被称作谢兹·哈斯顿的巨大人兽,通过血盆大口持续着吐息。
“我一直……都想不明白……我这个样子……这个体质”
虽然人兽的语言扭曲得很难让人听清,不过那确实是谢兹的声音。他自嘲一般眯起了眼,
“但是,听了刚才祖父大人说的话,我明白了……原来我是祖父亲手制造的改良品种……通过人工修改遗传因子的组合这种交配实验来……”
谢兹金色的瞳孔,充满了泪水。修伊无言地看着他抽泣。那不是野兽在哭泣。因为悲伤而流出眼泪的,只有人类。
“无论多么严酷的战场都能生还的理想士兵……幻书的睿智引导而出的答案就是这个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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