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不是他们良心发现,而是从北京出发时带来的壮丁已经死了多半,剩下的这些勉强可以支撑到德州。
若是全部抽死了,还得现去抓壮丁,可看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方圆百里哪里有人?
若是抓不到壮丁,辎重就得他们这些汉军镶红旗旗兵亲自来运。没办法,谁叫与他们同行的是满洲正蓝旗的旗人呢?总不能叫满洲旗人亲自拉车吧?
可是满洲正蓝旗旗人不这么想。在他们看来行军艰苦,鞭打这些汉人壮丁便是取乐的方式。
反正打死了这些汉人,也有汉军镶红旗的那些人顶上,又不用他们卖力气。
即便这些汉人壮丁没有犯错又如何?大爷快活就好!
“军爷,给口水喝吧,小老儿要渴死了。”
一个老汉只觉得一阵眩晕,扑通一声坐倒在地。
一名满洲正蓝旗旗兵狠狠一鞭子抽下,催骂道:“你这偷奸耍滑的汉狗,分明就是想要偷懒。”
那鞭子嗖的一声抽在了老汉的右肩,痛的他蜷缩一团。
一旁的汉人壮丁步子都慢了下来,怔怔的往这边望来。
“好啊,你不是渴吗?老子便给你喝。”
说罢那满洲正蓝旗的旗兵竟然解开裤带,对着那老汉撒起尿来。
“喝啊,喝啊,老子叫你喝个够。”
这满洲正蓝旗旗兵憋了好一泡尿,此刻一泄如注,自然畅快不已。
只可怜那老汉被尿喷的左躲右闪狼狈不已。
不远处的几名满洲正蓝旗旗兵也凑了过来,解开裤带便尿,顷刻的工夫老汉已是浑身淋湿。
一旁的陈顺才见状,不知怎的一股悲凉感升起。他咬了咬牙凑近笑道:“几位兄弟,这种人打一顿就是了,没必要跟他计较。”
那几名满洲正蓝旗旗兵见状纷纷侧首过来,见说话的是个汉军旗人,不由得放声大笑。
“哈哈,什么时候在老子面前汉狗有资格说话了?”
陈顺才一怔,随即怒道:“我不是汉狗,我是旗人!我已经被主子抬旗了。”
那为首的一名满洲正蓝旗旗兵却不屑道:“汉狗就是汉狗,即便抬了旗也是汉狗。在老子眼中,你们这些辽东的汉狗和南人也没有什么分别,只不过是早几日给满洲旗人当包衣奴才罢了。怎么,你真以为自己是旗人了?告诉你汉狗,在老子眼里你永远都是包衣奴才!”
第五十章 山东塘报
汉狗就是汉狗,即便抬了旗也是汉狗。在老子眼中,你们这些辽东的汉狗和南人也没有什么分别,只不过是早几日给满洲旗人当包衣奴才罢了。怎么,你真以为自己是旗人了?告诉你汉狗,在老子眼里你永远都是包衣奴才!
这几句话反复在陈顺才脑中回响,每一字听来都如同针刺刀剜一般。
他双拳紧攥,额上青筋暴露,喉结上下耸动,胸脯更是像个羊皮筏子似的胀了起来。
我不是汉狗,我不是汉狗!
陈顺才能够感受到从胸腹深处发出的愤怒。可这愤怒到了嗓子眼却淡了不少,最终歇斯底里的咆哮化成了低沉的呜咽声。
陈顺才默默的转过身去,不再理会那被羞辱的汉人老者。
尽管不愿承认,他还是能在这老汉身上看到自己当初的影子。在辽东这些年,最艰难时他甚至活的还不如这老汉。
原本这些记忆已经随着时间流逝逐渐淡去,但在这一刻却被全部唤醒如潮水般涌来。
何必自找不痛快呢?说到底,这事情与他无干啊。
陈顺才在心中默默安慰着自己,嘴角渐进泛出了笑容。
我是旗人,不管那满洲兵愿不愿意承认,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这次山东之行,我一定要抢一个好生养的女人回去,跟她生上几个孩子。多年以后我一定是子嗣绵延,人丁兴旺。到了那时谁还会记得我曾经给满洲人当过包衣奴才?大伙儿只会记得我是个给大清立过赫赫战功的旗兵。
时间会冲淡一切的,最终大家会接纳我是旗人的事实,一定会的!
……
……
南京乾清宫。
朱慈烺正伏在御案前聚精会神的作画。
只是他画的却不是什么山水花鸟,而是燧发枪的结构图。
他前世虽然是历史教授,却也是个军事发烧友,经常逛逛论坛,和枪迷们探讨在十七世纪的大明列装燧发枪的可行性。
他清晰的记得一个枪迷在论坛上贴出了燧发枪的详细结构图。虽然如今这个结构图在他脑海中并不十分完整,但凭着记忆大致勾勒个轮廓出来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朱慈烺承认大明的火器很多,在同时期也较为先进。但按照历史的进程发展,火绳枪最终会被燧发枪取代,前膛炮也会被后膛炮取代。
既然已经知道了历史的选择,朱慈烺为什么不提前做好准备呢?
当然,朱慈烺无法在具体制造工艺上给工匠们太多指导,他只能画出简易的结构图,再把重要的使用原理做个简单的介绍。
索性大明的匠人悟性极高,在被唤起积极性的情况下还是有可能根据结构图做出燧发枪的。
对此朱慈烺的心态倒是很好。这些工匠若能研制出燧发枪自然最好,他便可以逐步替换军中配备的火绳枪。即便这些工匠不能研制出燧发枪,对朱慈烺来说也没有太大的损失,反正他还有优质的火绳枪保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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