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认出了意大利的玛拉泰斯特;贝登堡,一位热衷于政治事务的物理学家,克列戈和年高德劭的阿瑟·查妥思爵士,他们正在英国国旗标志后面闲聊,在欧洲休闲地的餐厅的桌子上经常摆放这样的标志;西班牙的盖密·奥茨;来自瑞士的普瑞布拉,他们真让人感觉奇怪,因为,据爱丽所知,到目前为止,瑞士至今连一台射电天文望远镜也没有;鲍,他做出了出色的工作,把中国的射电天文望远镜阵列全部组成一个整体;来自瑞典的温特伽顿;令人奇怪的是,沙特、巴基斯坦和伊拉克的代表团人数特别多;当然了,还有苏联代表团,其中娜迪亚·罗慈戴斯特文思卡娅和尖锐客·阿坎捷尔斯基正共享一段真正的欢声笑语。
爱丽寻找卢那恰尔斯基,终于看到他,正与中国代表团在一起。他正在与余任穷握手,他是北京射电天文台的台长。爱丽回忆往事历历在目,她想起来,他们第一次见面,大约是在二三十年前,正值中苏友好时期。
“正在跟唯慨握手的那个中国老头是谁?”这是凯茨试图表示坦诚亲切的试探。最近这几天,他一直就做出点这样的小动作——爱丽认为这是丝毫没有前景的企图。
“余任穷,北京天文台的台长。”
“我想他们这些家伙,相互抱怨很深。”
“密歇尔,”她说,“你想象得也太狭隘了,无论是好的方面,还是坏的方面,都比你的想象复杂得多。”
“‘好的方面’,你说得对,也许有我想象不到的,”他回答,“‘坏的方面’,谢谢你,不用你举着蜡烛帮我找。”
先是法国总统致欢迎词,随之,由会议的两主席德·黑尔和阿布基摩夫主持讨论会议程序和日程,之后,由爱丽和唯慨综述有关数据的技术现状。
多少让爱丽有些意外,法国总统居然愿意继续参加会议,想听一听,开场的有关介绍。
他们两人的介绍,都是常规的基础知识——不能专业技术性太强,因为在场的还有很多政界人士和军界人士——他们介绍射电天文望远镜的工作原理,介绍太空中临近区域恒星分布的情况,以及接收到重写羊皮纸卷式的大消息的来龙去脉。
两人一唱一和地介绍,最后是一套演示,每个代表席位前都有一个显示屏,演示最近接收到的图解式的资料。爱丽详细地解释,如何利用偏振调制的方法,把接收到的数据转换成一系列的0和1,又如何将这一系列的0和1拟合到一起,构成图像,另外还要说明,在大多数情况下,几乎一点也看不出这些图像究竟要传达什么意思。
数据点再次聚集在计算机屏幕上。在微微暗淡的大厅里,可以看到由监视器映照到人们脸上的光影,呈现白色、琥珀色和绿色。图案呈现出复杂分支的网络形式;一团一块地分布,几乎是猥亵粗鄙的生物界的样式;一个形状完美由五边形组成的规则十二面体。一批长长系列的页面聚集成特别详细的三维结构,这个形象慢慢地转动。每一个神秘不解、谜一样的物体,旁边都有模糊不清的标题和说明。
唯慨特意强调,事实上,比刚才爱丽所介绍的具有更大的不确定性。尽管如此,按照他的见解,现在可以有把握地说,大消息,实际上就是一部有关某个机器构造的说明书。他故意不提,大消息是设计蓝图的思想,最早是他和阿坎捷尔斯基提出的,爱丽及时地抓住机会,补充了他有意忽略的观点和历史细节。
最近两三个月,爱丽谈论这个主题够多的了,她深知无论是科学家还是一般的听众,对于解开大消息的细节都会感到痴迷不解、神魂颠倒,对于有关素数尚未获得证明的概念都跃跃欲试。可是面对如此沉着稳健的听众,对这次现场出现的反应,让她感到毫无准备。
当唯慨和她两人穿插交错的介绍,刚一结束,就出现了持续的经久不息的掌声。苏联和东欧的代表团节奏整齐的掌声,大约每心跳一次就能拍手两次,甚至三次。美国和很多其他代表团的掌声各行其是,这种密集人群中发出的非同步掌声,形成了一个白噪声的海洋。
一种从未经历过的喜悦,从爱丽的心中升起,她不禁想到各个国家人们性格之间的差异——美国人崇尚个人,俄罗斯人强调集体努力。在人群之中,美国人总是力图拉开与他人的距离,苏联人总是倾向于极力地相互靠近。两种风格的鼓掌方式,显然美国人占优势,她很为此而高兴。突然一个念头闪过,她想起了她的继父,还有她的父亲。
午饭后,还有其它综述和介绍,有关数据收集和解释。大卫·庄慕林作了一个非同寻常的讲演,讨论他最近做出的一份统计分析,涵盖此前获得的大消息的所有页面,还参照了新近编码的图案。他论证,大消息里不仅包含有建造机器的蓝图,还描述了组件和零件制造所需的设计图和工具装备。根据他的见解,还有几个案例,说明这是一些对新兴工业部门的表述,这些行业此前地球上还没有出现过。
爱丽惊讶地张大了嘴,冲着庄慕林摆动手指,悄悄地问瓦缬润,他是不是听庄慕林讲述过这些内容。
瓦缬润嘴唇一撅,隆起肩膀,两只手掌向上一翻。
爱丽扫视了一下其他的代表,看看他们什么表情和态度,发现大部分人都是疲惫不堪的样子:技术资料的深度和迟早需要做出政治决策的必要性,已经引起了紧张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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