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我们去那儿。后来,我回家换鞋,这就使我晚了一步返回洛弗家。然而你刚发现
他家出事,我也就赶到了。那天晚上的事,我到死都记得清清楚楚。”他拿出一包
没有开封的“骆驼”牌香烟,打开后取出一支叼在嘴里,但并不立即点火。
“我记得那儿有一个女孩,”他说,“但我并不知道那就是你。这些年来,你
就一直怀着这些压在心头的悲伤记忆?”“是的,”我说,“是这样。更糟糕的是
我失去了莎莉。”我对我自己声音中流露出的厌恶情绪颇感意外,“打那天起,我
就很多年没有见到她。
而他们又不让我到医院看望她。喔,从此她就得远离我们呆在那所艺术学院里。”
“然而她并没有。”伊萨克接过话茬说道。他点燃了香烟,然后往杯子里猛地倒入
白兰地。我意识到他将要醉了。“嗳,乔安娜,”他说,“我得设法消除你的敌意,
你会改变看法吗?”“你来试试看。”他浅浅一笑,说,“正如他们所说的,那是
一个阴郁的暴风雨之夜——说得确切一点,是德斯葬礼仪式后的第二夜。由于气候
的缘故,德斯的葬礼显得格外阴森恐怖。我坐在起居室里,准备开怀畅饮一番。我
的住处离韦尔斯医院很近,当然,德斯一家都在那所医院里。这时,传来一阵敲门
声,我打开门,是莎莉站在那儿,神色紧张凄楚。她并没有被获准出院,她是穿了
一件大衣逃出来的。
‘我不愿意回到那幢房子里,’她说道,‘我不愿意回到她身边去。’她全身
湿透,浑身发抖。我赶快上楼帮她在浴缸里放满热水,并给她拿来一些干衣服。我
下楼时,发现咖啡桌上那瓶威士忌酒——我恰好开始喝的那瓶酒——已经所剩无几
了。庆幸的是,莎莉的胃开始受不了。当我扶她上楼来到盥洗室后,她马上跑到抽
水马桶边猛烈呕吐起来。不知怎么搞的,呕吐完后,她的牙关紧闭——我想那情形
就像一条扭得太紧的铰链。
“不管怎么说,我是和一个与我没有任何关系的13 岁女孩在一块。她身穿医
院长袍,烂醉如泥,极需帮助。我想去叫一辆出租汽车,以便能够送她去急救病房。
但一听到要送她回医院,她突然变得歇斯底里起来。她拼命地撕扯电话,拼命地抓
住我,发出非常恐怖的声音。于是我给了她一记耳光——电影里治愈歇斯底里的办
法。”他长长地吸了一口“骆驼”烟,接着说,“值得高兴的是,这一记耳光居然
治好了她的牙关紧闭症。我替她脱下衣服,抱她进了浴缸,然后坐在浴室门外的走
廊上,守候着直到她出来。我知道她已平安无事了。”他暗自一笑,“或者可以说,
她已和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一样安然无恙了。”我大吃一惊,“听起来,沙莉像
是在嬉笑玩闹——一次冒险经历。”我带着无可奈何的神气说道。
他拿起那个莎莉怀抱猫儿的陶瓷作品,用食指摩挲着莎莉的身体曲线,那副痴
迷的神态犹如抚摸着爱侣温润的肌肤。“她饱受创伤,第一年是恢复健康的一年。”
“而你就是医生。这一切发生时,尼娜在做什么?”他耸耸肩,“她在做什么?除
了照料她尼娜自己,她还能做什么。”他直视着我,继续说道,“我看得出你已经
不再对我那样敌视了,这样就好。
你提出这个问题,我的回答是,尼娜非常赞成由我照看莎莉。我和莎莉曾一道
去尼娜病房征求意见,尼娜很快就允诺下来。”他字斟句酌地说出这堆话,我知道
他的酒力已经发作,反应开始变得迟钝,然而我不能无视他对尼娜的中伤侮辱。
“请公正些,伊萨克!尼娜只是承受了比噩梦还要可怕的残酷现实。”“我们
所以做梦,是因为内心充满了深深的恐惧或思慕。”他轻声说道,“不管怎么说,
莎莉毕竟是她的亲生女儿。”“可是你,”我强忍住眼泪,“你是尼娜选来充当她
孩子父亲角色的人。
作为父亲就应该行使父亲的职责——不是这样吗?见你的鬼,伊萨克,你不应
该把对你的指责转嫁到尼娜身上。你是一个占尽便宜的人,你是一个亵渎了别人信
任的人。”我拿起大衣准备离开。
他跟随我来到前厅。这时我第一次注意到他一瘸一拐的样子,心中一阵窃喜,
他弄伤了自己,他受到了报应。这时电话铃响了,他到厨房去接电话。
远远地,我只能听清一小部分对话。我听见他说,“那没有必要,已经不需要
了。”随即他压低了嗓门,我实在不能辨别清楚谈话的内容。只听见他在那儿咕咕
哝哝着什么。门厅小茶几的抽屉正露着一条小缝,我赶快拉开抽屉,拿起那个淡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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