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上的灯又亮了起来。
“或许那些坏消息从未被报道过。”弗朗西斯试探地问道。
“你是指建立审查制度吗,法姆斯特夫人?”梅克皮斯问道,当他摇着头的时候,那脑袋就像要从那细管似的脖子上掉下来,“不需要,而且没意义。能源委员会不过负责能源的分配而已,它无法控制媒体,就算可以,因特网上有那么多消息,媒体报道的遗漏是显而易见的,关键在于没有人关心这些。”
“除了你。”
梅克皮斯很认真地点了下头:“像我一样,有一些官员被调来追查这些事的起因。”
“把我带到这里来不是为了征求我的意见吧。”弗朗西斯冷冷地接口道。
“阿德里安不见了。”梅克皮斯说。
“我也发觉了,而且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存在过。”
“没有任何电脑数据可以证明他的存在。”梅克皮斯纠正道。
“你什么意思‘”
“要知道,删掉一个人的物质证据并非易事,书面文件,档案,诸如此类,”梅克皮斯解释说,“没有人可以用魔术把它们变掉。我们完全依赖电子信息,一个搜索程序执行删除命令时,会把有关一个生命的最有用的资料删掉。可是为什么有人要那么做呢?”
“我想就是你们,”弗朗西斯说。她做了个手势,表示这个“你们”包括整间办公室里的人以及它所代表的委员会。
梅克皮斯摇了摇头:“也许是阿德里安自己干的呢?”
弗朗西斯不信。
“外星人干的?”梅克皮斯进一步推测道。
“毫无意义,”弗朗西斯否认说,“如果他们已经在我们中间,又何必给我们那些设计图呢?”
“故意留给我们的陷阱?”
“我还是觉得是你干的,”弗朗西斯固执己见,“至少是某个很像你的人,或者像以前的你。不过,不管他是谁,我都要把他揪出来。”
梅克皮斯那张死人般的脸上浮现出高兴的表情:“祝你成功,法姆斯特夫人。”
第二章
弗朗西斯仔细研究了那座在树林里若隐若现的小木屋。这是阿德里安的住所。十年来,如同这个世界发生的巨大变化一样,在她和阿德里安的身上也发生了许多事。作为顾问已不再需要亲自约见他的客户了,阿德里安从他的城市公寓里搬了出来,过起了半隐居的生活。弗朗西斯曾去过他的公寓几次,不过阿德里安的搬家也是他已成定局的、一步步淡出这个社会的一种方式,在过去的六年中,两人鲜有往来,最多不过在节假日时互相问候一下。要不是这次为了找他,到他的公寓去一次,弗朗西斯甚至还不知道他已经搬家。
现在,她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已对目前的形势了然于胸。毕竟这不是希区柯克的电影剧本,更可能是一部恐怖小说或是悬念小说,查找整件事的方向定位是非常重要的,否则你会不知道自己要寻找什么,如何去做。
小木屋孑然而立。出租车载着她沿路已驶过几间农舍,每一间都离小木屋很远,想来它们的主人也无法知道阿德里安的行踪。在这偏僻的地方,弗朗西斯怀念起都市里那些热心人来了。
在警匪片里,无论白天黑夜,无论发生什么,邻居总是目击证人,问题只是如何让他们开口。也许这正是阿德里安一直都在追求的:隐姓埋名。阿德里安关心的,一是周游世界,二是梦想有一天能够飞到字宙中去。这或许是他们惟一的共同之处吧。
最后,围着屋子转了一圈,没什么发现,除了吓着了一只正吃着嫩叶的兔子,它一下子窜进一边的矮树丛里,弄得树丛也“嗖嗖”地抖了起来,弗朗西斯决定进屋一探究竟。
门没有锁。在电影里,没锁的门经常引出这样的镜头:持枪的探员小心地侧着身慢慢地进入房间,他双手紧握手枪,一会儿瞄准这儿,一会儿描准那儿。可她没有任何武器,她推开门,走进房间,一股不可名状的恐惧一下子抽紧了她的胃。
走廊直接通向起居室。门廊的墙壁刷得光精平整,落地窗,硬木地板——跟木屋里面的布置迥然不同。
看来要追求木屋的粗陋原始本色是一回事,让它舒适宜于居住,则又是另一回事了。屋子中惟一符合传统的,是嵌在左墙内的壁炉;壁炉的前方铺了一张破烂不堪的地毯,沙发被盖上了色彩缤纷的小花毯,两边各一张与之配对的椅子。桌子靠在另一面墙上,桌上有一台手提电脑。
房间里没有别人,一切都显得干净整齐,这让弗朗画斯想起了阿德里安过去的公寓,看上去,小木屋在他离开或被带走后就没有人收拾过。
屋里有两条门廊,其中一条的门关着,占据了远处的墙。她推开门,来到左边的门廊。门廊的一头是一间带浴室的卧房:床已经铺好,卧室里井然有序,浴室亦是如此,叠好的毛巾挂在架子上,淋浴笼头是干的。另一条走廊直通厨房,里面放了一张餐桌和四把椅子,在这里弗朗西斯第一次发现乱了套的东西:早餐用具杂乱地堆放在桌上,有一只碗、一盒谷类食品、一只大杯子、一把汤匙,碗是空的,但杯子里还剩下一大杯冷咖啡;一层光亮亮的油漂浮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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