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匕首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这样血淋淋的一幕让他不由得捂了捂嘴。
大夫人头一歪，忽然笑了。嘴角不可思议地向上斜着。然后暗红色的血从嘴角淌了下来。
苏晔只觉得一股刺骨的阴冷，他的身子一颤，跌跌撞撞地冲出了屋子。
正文 第十七章 莲骚
大雨早已停止了宣泄。而只有莲池中的那些小雨滴还在莲叶上不安分地滚动，最后一个不稳还是跌落到了池里去。
苏菱若站在窗边，望着那棵缀满晶莹水珠的桃花树，她的眼神忽然复杂了起来。
君渊走了。在她望着他的脸久久地沉默的时候，他又重新带回面具然后转身离开。
苏菱若怔怔地望着他萧瑟而清冷的背影，一步，两步。她忽然动了动嘴，低喃道：“君……渊?”
她的声音中有一丝不确定，很轻，她不知道他是否听到了。只是那个时候天忽然就下起了雨。他只是停了停脚步，微微侧过头对她说：“下雨了，回屋去吧。”
雨滴打在身上，她似乎一点也感受不到。就那样呆呆地看着那一道白影在雨中渐渐模糊了。
苏菱若不知道自己为什会念出那个名字。是的，她记得那一双眼。在她昏迷前的最后一刻，她记得是这双眼的平静与淡定让她找到了恐惧后的安心。他是君渊，但是面具下那一张脸，却有她说不出的感觉，不是陌生，不是熟悉，而带着记忆淡淡的香气，久久挥之不去。
天边开始有霞光出现了。大片大片的莲在风雨的洗刷后沐浴在了淡红色的霞光中，显得愈加曼妙动人起来。雨后莲香恬淡而清远，飘散在清新的空气中幽幽地蔓延着。
苏晔同君渊站在莲香镇的莲湖边。
“不见了吗?”君渊眸光锐利，青铜面具下没有丝毫表情。
苏晔蹙眉，点了点头。
“雨很大，但我马上就带人回去了。屋里还是安静，尸体都不见了，只有大夫人却躺在了床上。她的呼吸很浅，就像睡着了。但是我确定之前看到的那个在挖心的人是她。我已派人把莲花小院封锁了起来。”
“是该封锁。她很危险。”君渊冷冷道。
忽然苏晔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眸光一紧。
“难道自从菱若说大夫人要害她时，便已——”
“或许从三年前起大夫人就早已不是大夫人了。只是你一直没有察觉到。”君渊微微扯了扯唇。
苏晔沉默了一会道：“君渊，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
君渊没有答应只是点了点头。
“把菱若带到澨然居，”苏晔顿了顿又解释道，“一来除去了苏府侍卫们对她的警惕感，二来让她远离了别院与大夫人。”
“现在看来，相比于苏府，郊外似乎更为安全。”君渊思索着也点了点头。
苏菱若心事重重地走在了苏府大院的小径上，有几个丫环匆匆擦过她的肩。
“苏三小姐。”丫环们微微侧头问好便小声嘀咕着向前而去。
“听说大夫人那的丫环都失踪了，说是给大夫人害了。”
“啊，前几天还见着小如好好的，怎么就——”
“大夫人疯归疯，可这也太荒谬了。”
“快走，快走!去看看……”
“大……夫人……”苏菱若喃语道。苏府到底出了什么事。她隐隐觉得不安起来，不禁把脚步迈向了丫环们消失的方向。
莲花小院里，大夫人呆呆地坐在屋子里。凌乱的发丝披散在肩上，她没有什么表情，惨白着脸，双眼空洞而死寂。
“吱噶”房门被打开了。几个侍卫走了进来抓住她拉向门外。
大夫人疯了似的挣扎起来。她拼命地拍打着身边的侍卫，但是喊不出话来。
“怎么了!怎么了!”几个丫环到了小院门口见着这又惊又吓。
侍卫们都沉着一张脸，显然是没有心情来搭理。
苏菱若还未走到莲花小院便见一大队侍卫拖着疯疯癫癫的大夫人过来。
“怎——”她还没问，忽然就看到大夫人的眼神。她无法形容那一刻。
原本疯疯癫癫的大夫人看到了她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透过她额前凌乱的发丝，苏菱若望见大夫人那空洞的眼底有了波澜。她似在害怕，在犹豫，又似在哀伤，在无奈。那个复杂的眼神让苏菱若心中一震。疯了的人究竟是为何眼中能有这么多情绪。
大夫人张了张嘴，似想说什么。但抓着她的侍卫觉她安静了下来，便加快了步伐。
最后大夫人就那样望着她被拖出了视线。
苏菱若怔怔地站在原地，一直到身侧响起了君渊的声音。
“她曾试着要杀你。”
苏菱若猛地转头，坚定道：“不，她刚刚望着我就像是在祈求我。她不会杀我。”
君渊淡淡道：“是。至少现在不会了。”
“为什么要抓她?她真的杀了那两个丫环?她现在要被押到哪里?”苏菱若蹙眉道。
君渊眯了眯眼。
“押去苏府北园的昙楼。她是被莲妖附了身杀的人。”
“莲妖?真的是妖?”苏菱若睁大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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