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以上那些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事情是之前的赔款求和还造成了高俅军中各个团体间的斗争,以及整个团体对于前途的失望。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就有派系!
高俅的灵州军中也一样存在派系。主要是三个派别,一个是李永奇为首的兵学司派;一个是杨可世为首的禁军派;一个是武松为首的壮士派(房奴派)。
三派在灵州的时候就没少斗争,因为高俅不愿意做大,所以灵州军的利益不多,内部斗争反而更加激烈。之前因为有大功可以立,三派还算团结一致。可是高俅的“卖国求荣”一下子让灵州军从有功变成了无功,甚至是有过了!
所以三派之间已经为甩锅的事儿,明争暗斗了好一阵子。而且军中跟随高俅多年的军官,都对高太尉的软弱颇有怨言。
卖国求荣是“上意”,可高俅可以阳奉阴违啊!为什么要担下卖国求荣的罪名?武好古可以甩锅,纪忆可以甩锅,你高俅就不能甩锅了?
大宋朝是千错万错,官家不错的!所以卖国的罪名只能是高俅的!高俅背完了黑锅,回头海州走一遭是逃不了的。
你高太尉一下台,下面的人怎么办?让兵部和枢密院来办吗?那还能有好日子过?
现在更好,五百万都给了,和平居然没有到手,反而要出兵将功补过。可是功能补过吗?
一个“卖国失败,赔款误国”的罪名,高俅得在海州呆一辈子了。
下面的人还有啥指望?只怕连灵州那点局面都保不住了……
所以人心一下子就散了!
这样的部队上了战场,训练、体力、装备都跟不上,人心又散,士气又低落,能不出问题吗?
“出兵!马上点齐人马出阵!灵州军各部都要出击!如有违抗迁延者,皆斩不饶!”
高俅却怒吼着下令。
他如何不知道李永奇、武松、杨可世等人的算计?可是他和武好古一样,都是忠君爱国的好臣子,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赵佶遇到危险?因为和局没有成功的事儿,高俅都已经内疚死了,再要放耶律延禧去扒黄河大坝,他干脆找根绳把自己吊死算了。
“来人!”高俅把三个大将打发出去点齐人马后,又吼了一嗓子,“把本帅的盔甲取来,本帅要亲临战阵!”
“大哥!”
在高俅帅帐里面的高廉闻言大吃一惊,忙劝道:“您是河北总帅,可不能弄险啊!”
高俅横了他一眼,“不弄险怎么办?下面的人已经有了畏战之心,若是由着他们,那里会去主动寻战?”
“可是军心不稳,万一……”
“有什么?”高俅一挥手,“你去库中取十万两银子,一人先发个几两,士气自然起来了!”
高俅也豁出去了,一出手就是十万两白银!幸好他遇上了一个史上最败家的河北路都转运使,要不然连豁出去的本钱都没有。
……
“大宋万胜!大宋万胜……”
大宋大观三年十月二十八日下午,欢呼的声音终于在淇河西岸的大营中响了起来,一万多人(包括辅兵)的呼喊,声震天地,压过了风雪之声,也盖住了淇河西岸战场上的厮杀声。
也把战了大半天,有点筋疲力尽的辽军吓了一跳——他们现在已经夺下了大半个淇河东岸营地。但是宗泽修建的这个营地也够坚固的,不止一圈围墙!而是一环二环三环四环五环,环环有墙啊!
耶律延禧的士兵冒着雨雪猛攻,费了九牛三虎之力,才打到了“三环”,还有“一环”、“二环”没有拿下呢!
现在听到河对岸的宋军嗷嗷叫起来能不害怕吗?于是连忙停止进攻,暂时退到“三环”防守,让有点焦头烂额的韩肖胄和宗泽得了个喘息之机。
高俅此时则披上了一身坚固的瘊子甲,骑在一匹高大的波斯马上,看着已经整队完毕的6500名战兵(高俅将纪忆给的千余战斗力不强的骑士留在了营中)和近5000辅兵,感慨万千。他本来想说上一通鼓舞士气的,可是话到嘴边,却不知该讲什么了。
因为他也知道这一战之后,无论胜败,他的河北宣抚使也差不多到头了,太尉的官衔多半也保不住,能有个偏远地方的知州可做,就是官家在力保了。
虽然他自己肯定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但是跟随他多年的灵州军兄弟却是保不住的。
灵州军过去是半独立,高俅在军中权力很大,和一般的受气包带兵官完全不是一回事儿。因为灵州兵几乎清一色是授田兵,对于军费的需求不是很大。还有不少战士是没有什么重文轻武思想的原西夏土地上的汉人,所以西北转运使司很难插手军务。
可的随着高俅的下台,灵州军半独立的好日子也算到头了。
被朝廷清洗也是不可避免的……
“出发!”憋了半天,也说不出什么鼓舞人心的话语,高俅只得猛一举手,下达了出击的命令。
而此时的天色,也和高俅的心情仿佛,温度骤降,雨夹雪已经变成了雪花飞扬。
对于长期生活在西北苦寒之地的灵州军将士而言,风雪天气不算什么。他们也都有御寒的皮袍皮帽皮靴,也习惯在雪中行军训练。所以照样高唱着《岂曰无衣》,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出淇河大营了。
至少从表面看,他们的士气还是相当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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