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点热水洗个澡。”克里斯朵夫叽哩咕噜地说,“要不我们这就去地狱了。”
山笛和马科斯把蕾娜特架进她的房间,交给了贝特西。贝特西什么问题也没提,一声不吭地离开客厅去照看她的囚徒了
“她一定没兴趣再去散步了。”山笛说,“出什么事了?”
“刚出的事。”克里斯朵夫嘀咕着从气炉子上拿过热茶喝起来。
“在哪儿?”山笛问。
“在通往威斯特代尔的路边第一个洼地里。”
“笨蛋!”马科斯说,“你干嘛走那么远?”
“想让她走累点。”克里斯朵夫凝视着呆板的气炉火焰,心不在焉地回答。
约翰从地下室走上来,问出了什么事,可是没人回答他。贝特西回来了,把姑娘的湿衣服扔在气炉子旁。
“你现在也想跟她一起洗澡吗?”她嘲笑地问,“那就快去,她正坐在澡盆里。”
“啊哈,原来如此。”约翰在楼梯口狞笑着说,“没有完全成功,对吗?”
大伙都惊讶地看着约翰。约翰说完就走下了地下室。
“他在说什么?”马科斯问。
“他在说胡话。”贝特西说,“听新闻听得太多,人都迷糊了。”
克里斯朵夫脱下雨靴,把滴水的毛衣和衬衣从潮湿的皮肤上扒下来。他把衣服都搁在气炉子前面。
“现在说说吧。”贝特西说。
“没多少可说的。”克里斯朵夫说。
当他叙述到他们走到洼地,向道路走去的时候,接下去就开始胡编了。他压根儿未提蕾娜特逃跑的尝试和搭救的过程;他不提这些,是因为担心他的伙伴们会对姑娘采取严厉措施。他说得很快,一副随随便便的样子,说到雾越来越浓,说到姑娘跌了下去,然后是他去找木板,也跌了下去,最后终于将晕厥了的法国姑娘救了上来,拽到了路上。
“老天爷,你可真是英雄!”贝特西微笑着说。
“圣·克里斯朵夫下凡。”山笛说,“事情传出去,我们还能多要100万。”
“你们想想看,假如她没长长头发,谁知道我还能不能抓住她。”克里斯朵夫心有余悸地说。
“但愿那长头发仍然在她脑袋上长着。”马科斯说。
“那是自然。”克里斯朵夫回答,“假如没有,贝特西可以借给她。”
马科斯和山笛哈哈大笑。贝特西脸色顿时变得苍白,她站了起来。
“有什么可笑的!”克里斯朵夫说,“贝特西的箱子里有一副漂亮的金色长假发。”
两个大笑者顿时哑了口。贝特西扯着衬衫的边,想要堆起笑脸,可惜这笑容不那么自然。
“我常想,你为什么把头发留得这么短?”山笛说,但他没有得到回答。
贝特西干咬着。
“你没有骑士风度。”她很快地对克里斯朵夫说,“知道这种事应该保持沉默。”
她离开客厅,走入洗澡间。山笛拍了拍克里斯朵夫的背,步出了房子。马科斯靠在躺椅上,翻阅着一本两年前的旧杂志《花花公子》。克里斯朵夫隔一会儿摸摸烤着的衣服,翻个面;他也采取同样的方式处理姑娘的裙子和上衣。他背朝马科斯蹲着,不让他看见他两手在忙些什么。他在检查姑娘的衣眼。他没有找到他要找的东西。他把上衣的里子翻过来看,顿时手指颤抖起来,脉搏跳得很快。原来他发现了一些断线头,一个被撕掉的公司牌子的残余部分。
“你这个轻佻的女人!”克里斯朵夫在心中咒骂,“你想在那个瞬间利用你的柔弱来欺骗人,在我这儿办不到!办不到!”
他把这些衣服重新扔到炉前,笨拙地站了起来,这时他才感到肌肉酸疼,浑身发冷。
“洗澡间什么时候能腾出来?”他喊着,“把那小畜生撵到床上去,四号小姐!”
贝特西闻声走来。
“你的洗澡水已经放好。”她说着嘲讽地鞠了个躬。
“原谅我刚才说的话。”克里斯朵夫拿着半干的衣服走了。
约翰显然非常紧张。山笛听见他在他的房间里跟贝特西争吵。山笛走进客厅,想找马科斯说说调整站岗时间的事,还有是不是应该接替一下约翰,他老听广播也够累的了。但山笛只见到克里斯朵夫,他盘着腿坐在椅子上吃苹果。
“我们是不是该换约翰一下?”山笛问,“他没日没夜地守在那个尖叫匣子前面,都快晕头转向了。”
“他现在还守在那儿?”
“没有,现在没有。他正在房间里跟贝特西争吵呢!”
“不打不骂不成爱情。”
“你这家伙!我要有你这么骂就好了。我的意思是,约翰也该好好睡一觉了,他的工作我们也能办好的,您说呢?”
“好吧,山笛。”克里斯朵夫嘀咕着,懒洋洋地翻身下了椅子,向地下室走去。
他接了按开关键,等待机器发出信号,可是没有声音,他打开电视机,也没有画面和音响。
克里斯朵夫检查了一下电线。插头被拔出,而且卸掉了,电池也缺了几节。克里斯朵夫深感吃惊。他打开无线电收发机,指示灯亮了,他拨动波段开关,捕捉到空中交通控制的一个无线电指标信号。他笑了开关,想回到客厅去,这时传来了约翰的脚步声。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踌蹰起来,躲进了堆放备用汽油桶的那间地下室。他在黑暗中观察着约翰装上电池、安好插头,接通了电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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