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旧地图是哪一年出的?”布吕克尔问。
“这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前出版的。”麦克波逊答道,“我认为它并不差劲。只有一点它弄错了,这条路不存在了。塌陷了,被沼泽侵吞了。”
“我们可以顺着它一直走到新地图标出的地方。”布吕克尔认为。
“然后呢?”
“然后我们离那个窝就不远了。”
“然后呢?”
布吕克尔犹豫了。
“我不知道。”他无可奈何地承认,“可能我想到那里去是愚蠢的。但是,难道就不会发生某种可能用得着我们的情况吗?绑架者除了从空中逃亡,难道不会也留出一条陆上的退路吗?或许正是地图上没有标出的这条路呢?”
“这话好像不太荒谬。”麦克波逊说,“就算让您说对了,但是如果这个集团的成员鱼贯地向我们走来,前面押着那两个人质,上了膛的冲锋枪抵着人质的脖子——那么您怎么办?”
“不是两个,是一个人质。”布吕克尔说。
“您怎么会这样想?”
“您不想一想,这个窝又不是妇女营。除了蕾娜特·歌得斯密德,还有另一个女人。这第二个女人我已经见过,就是从湖里打捞箱子的那个。我不是对您说过吗?”
麦克波逊不相信地看着布吕克尔,“不,您没有。”他慢慢地说,“也许您看错了。”
布吕克尔淡淡地笑了笑。
“不,我肯定没弄错。”
“这可是……”麦克波逊说了一半止住了。
他嚼着一根草茎,不愉快地回头看看,叹了口气,吐出草茎。
“我要是有一台无线电报话机就好了。”他叫苦道,“那是个女人?”
“是的。”
“我不明白。那么就是三个女人了。咳,瞎猜有什么用,”他看了看表,“再过一小时我们就知道了。但是您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如果这帮人朝我们迎面走来,用枪抵着人质,您怎么办?”
“跟他们商量。……反正他们钱已到手。”
“您就不试试夺回他们的钱归还法定所有者?”
布吕克尔惊讶地看着麦克波逊,不知道他说这话是一本正经,还是别有所指。
“法定?”布吕克尔慢慢地说,“这个词令人作呕。”
“这笔钱毕竟是从他弗雷斯卡的户头上提出来的啊!”麦克波逊辩解道。
“那么他是怎么弄到这笔钱的呢?一个人要能轻而易举地提取1000万,我对他的同情就不再存在了。我只能笑。”
“您尽管笑,”麦克波逊不动摇地说,“假如我们否定一切法律,那么我们将进入的是无政府主义状态,而不是自由王国,年轻人。”
布吕克尔挎上了他的背包。
“那么您的义务是领我回维克?”他冷冷地问。
“别这样。我们向前走吧,维克已经不能准时赶到了。也许真会有机会做一番好事,就像您所向往的那样。走吧。”
他们沿着小径继续向东南方的沼泽平原走去。他们走了一段后,脚下的土地开始晃动,有了弹性。他们在狭窄的小径上耐心地走着,两人的间距增大了。路上横着一些腐朽的木板,还见到一双雨靴。这是一双女人或者孩子穿的雨靴。一路上,他们不交换片言只语,虽然心情紧张,却尽可能加以掩饰,只有一次,麦克波逊自言自语道:
“我真傻,真傻,怎么会同意到这里来。”
他从内衣口袋中掏出手枪,上了膛,插在外衣口袋里,用一只手搭着。
他们边走边倾听着身旁沼泽地里的水的叹息声、自己沉闷的脚步声和芦苇的轻声细语。突然他俩同时站住了,凝视着一个哭哭啼啼,一瘸一拐向他们走来的男人。这个男人弓着腰,疼歪了脸,一只胳膊无力地垂着,由另一只手把它按在身边。他没有发现他们,越走越近,毫无惧色,眼睛在地皮上搜索,审慎地迈出一步又一步。
在离他们只有几米远时他发现了他们。他站住了,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但没有逃跑之意。麦克波逊朝他跨出一步。
“您是谁?”他问。
“约翰·特纳。”这个人说得很轻,然后腿一软,瘫倒在地上。
约翰的吼叫把马科斯和山笛都吓坏了,他们迷惑不解地看着他,怀疑他是不是失去了理智;只见他莫名其妙地挥舞着胳膊跌跌撞撞地朝他们跑来,嘴里直叫:
“罗莲!罗莲!”
克里斯朵夫拿着撬棒,轻手轻脚潜到约翰背后,猛不防抡起撬棒,狠狠地砸在他的胳膊上,然后一把夺下他的冲锋枪,朝直升飞机前的这几个人这儿扔过来。
约翰跌倒在地,他哭着,挪动膝盖爬向贝特西。贝特西身着潜水服,身边放着冲锋枪,皮带还挂在脖子上,闭着眼睛躺在那儿。头发粘乎乎的,一道血在额头上流。
“罗莲,罗莲!”约翰嘶哑着嗓门,语无伦次地叫喊。
“畜生,你这该死的畜生!你和你的婊子,你们设计得可真妙!”克里斯朵夫吼道,“山笛,搜他的身,看他还有没有武器。我的手枪一定在他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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