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日项链,”维尤里解释说。“最常用的是珍珠母,但有时用贝壳或螺壳。这是一只金色贝壳。”
雷切尔还是不解,但莫德迅速伸出手,摸了摸金光闪闪的贝壳,问这位郎中,“这就是那种有名的求见贝壳吧?”维尤里歪了歪头表示同意,莫德看上去很高兴。“雷切尔,你该得到它,”她说。“你还记得吗?节日期间,男人们准备这种礼物送给他们一年中尊崇的女人。像马布央部落的草镯,是爱慕和邀请的表白——我想你可以说邀请去幽会——并且,如果你收下后戴上了它,就表示你答应了。下一步就是会面,再下一步是——好啦,你自己想去……我说的对吗,维尤里?”
“完全正确,海登博士。”
雷切尔朝这枚球形贝壳皱着眉头。“我还是不很明白,谁送的?”
“莫尔图利,”郎中说,“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克莱尔一直在看着这位精神分析医生,可以看到雷切尔的脸变得苍白。雷切尔抬起头,遇上了克莱尔的目光,摇了摇头,双唇紧闭。“他不可捉摸,”她话语中带有一丝怨恨。“又一次怀有敌意的行动,他是决心要跟我作对,出我的洋相。”
“噢,雷切尔,别这么说。”是哈里特的愉快声音。
“他们爱我们。一个女人还能要求什么?”
雷切尔·德京还没来得及回答,汤姆·考特尼加入了进来。“哈啰,各位——哈啰,克莱尔——最好去找你们的位置。他们马上就要跳入水中了。”
这帮人顺从地四散开来,只有克莱尔仍然呆在原来的地方。在准备离开时,考特尼转过头,好像在等她。“我们一块看不介意吗?”他问。
“我不知道我是否想看,可——噢,好吧,行,谢谢你。”
他们向右,朝峭壁的边缘走去,经过拉斯马森,他正俯身同一位土著女孩耳语,头也不抬地朝他们摆了摆手。他们在考察队员和村民中间找到了一块空地。
坐下前,克莱尔越过考特尼,瞥了瞥观察员们。“汤姆,”她说,“这都是为什么?”
“你的意思是什么?”
“我是指这个节日,整个这个周,我听过莫德给我讲了十多次,但仍然不敢肯定——”
“你读过弗雷泽的《金枝》吗?”
“读过不少,在学院里。莫德老是要我打印里面的语录。”
“或许你会知道这段语录吧。”他斜眼看了一会天空,凭记忆背诵着,“我们已经看到,许多民族已经惯于每年一度保留一段放纵的时间,法律和道德的习惯束缚在此时被抛到一边,所有人在此时都纵情狂欢作乐,隐秘的情感在此时有了发泄的地方,而在日常生活的艰巨和严厉过程中是决不允许的。在这种放纵的时间中,最著名的是农神节,因而其它类似的节日现代语言中也被作农神节。”他停下来。“就这段,克莱尔。”
“嗯,我记得,”她说。“我记得,头一次听到时,还纳闷儿我们那儿为什么没有这种节日。我在一次聚会上大声提出疑问,我恐怕是犯下了信奉社会异教的罪行。”她随即补充说,“我是说在马克眼里。他相信国庆日、圣诞节、国旗日完全可以满足我们的需要了。”她无法用笑容来表达上述内容。过了一会儿,她瞅了瞅远处,看到那些棕色的身影和那个唯一白色的身影,在峭壁的边缘排列起来。“比赛就要开始,我看得出。他们怎么比赛?”
考特尼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发令员将吹响一支竹哨,他们将跳入水中。”
“这种跳水太可怕了。”
“60英尺。他们可以用任何姿势游泳,没有什么规则,横穿那个环礁湖。大概有1英里远,我想。我去年游它用了23分钟。当他们到达对面的斜坡时,要攀登50英尺后到顶端。第一个到顶的是胜者,山之王。”
“胜者会得到什么?”
“在年轻女郎们面前的威望。获胜是男子气概的一个重要标志,并且等于为节日剪了彩。”
“明白了,”他说。“现在就要有的看了。”
“你的意思是?”
“是私事,我在想我的丈夫。”
“我希望他会游泳。”
“噢,他会游泳,这件事他能做。”然后,她随便说了声,“我们别站着了。”
他们坐到踏平了的草地上,考特尼的两条长腿卷在前面,双臂抱膝,克莱尔也用双臂紧抱她的光膝。
在考特尼看着远处正在作准备的参赛者时,她端详着他虚弱的青铜色的侧影。她说,“汤姆,比赛以后——今晚还有什么,每天晚上都有吗?弗雷泽的那段话老在我心里,让我觉得这会是一个非常乱腾的礼拜。”
“一点也不会那样。没有必要过一个罗马式的农神节。只不过是比平日更自由,更放纵,没有相互制约。一年中的这一周是人们打开阀门出气的一周,出的是得到允许和合法的气。每人都从公共储藏室里得到双份食物,包括鸡和猪肉,如果想要,酒也给双份,有舞蹈,选美比赛,有各种波利尼西亚游戏供人观看和参加,还有赠送节日贝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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