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筒传出忙音——对方挂了。
高贵川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忙拍打按键：“总机，总机……”
总机音：“首长，接哪儿?”
高贵川快速问：“刚才哪里来的电话?”
总机音：“一连……”
高贵川迅速地出门，朝一连跑去。路不远，他很快到了目的地。
高贵川急匆匆推开门，一愣：连值班室，空无一人。
高贵川走进屋，四下逡巡。墙上，贴的是红红绿绿的各种表格和集册。高贵川摘下电话记录本，仔细翻看。一无所获，高贵川重又挂上。
此时，通讯员抱着报纸、信件跑进。
通讯员放下怀里的东西，急忙敬礼：“首长，您来啦?”
高贵川和蔼地：“小家伙，刚才谁用电话了？”
通讯员不明内理：“没人呀，我去取报纸，跑来跑去也不过五分钟。”
高贵川打趣地：“一分钟，说不定特务就把情报送出去了！”
通讯员满脸迷惑，局促不安地：“特、特务……”
离开一连，高贵川决定到旅图书室去看看。暗访一下《废都》、《白鹿原》是否真像战士反映的那么严重。
看上去像是周六，室内的读者明显比以前多得多。苏丹忙碌地办理借阅手续。
一战士拿本《十月》递给苏丹：“我借这一本。”
苏丹瞅瞅期号，道：“这本杂志规定只能在图书室内看，不外借。”
战士不悦：“别人怎么借出了《十月》？”
苏丹耐心地：“那是其它的期号。”
战士仍努力：“大姐，这里人太多，回去一晚上就看完了。”
“你少套近乎，”苏丹把杂志还给战士：“在里面看。我敢说，你在这儿也用不了两个晚上就能看完。今天是周六，十点闭馆。”
突地，苏丹看到从借书队伍中排到前面的高贵川，急忙站起身。
苏丹极轻声问：“主任，您来了?”
高贵川示意苏丹莫声张。
轮到高贵川第一号，他轻声走进馆内。
苏丹满脸疑问，望望借书的队伍，加快填写表格。
高贵川在封面女星的世界里走来走去，不时抽下一本放在怀里。
几个战士看到首长的举止，悄悄溜出图书室。
大多数的读者，仍在翻阅。有的战士，边看边在小本子上作点记录。
苏丹已处理完借阅手续，悄然来到高贵川身侧。
高贵川小声道：“代理俱乐部主任，还行吧？”
苏丹点头：“挺有意思的。”
高贵川打趣地：“那你就留下吧！”
“这……”这个问题，看来苏丹没有想过。
看到苏丹盯住自己手里的一摞书，高贵川小声道：“这几本太露了，作内部借阅处理或只限干部看。”
苏丹接过，欲转身。
高贵川拉了他一下，小声道：“小苏，有人反映咱图书室里有《废都》和《白鹿原》，我怎么没发现，借出去啦?”
苏丹同样悄声：“书是没有的。”
高贵川：“那我就放心了。”
“但，”苏丹回望一眼：“杂志上分别刊登出来了，我己经按室内阅览严格把关了……”
“哪个杂志？”高贵川又有点沉不住气了。
苏丹道：“《十月》、《当代》。”
高贵川听之惊讶：“大杂志，那昨办？”
苏丹：“《中国青年报》也连载了。”
高贵川大张嘴，“啊”不出声。
随后两人悄声议论什么。
苏丹不时回身指点几处阅览的读者，只听得见几声“好好”后，两人分开。
高贵川走到讲台方向，对着众人，声音由低渐高地讲道：“同志们，打扰了，请往台前靠一靠。”
随着他的话音，苏丹已将后几排的电灯关闭。
高贵川拉过一把凳子，尽量近的坐在战士们面前。
高贵川口气轻松地：“没啥大事，同志们热爱学习，我很高兴。今天，占用点大家的时间，咱们交流交流读书体会，怎么样啊？”
“好。”“行。”战士们纷纷答。
高贵川：“随便说说，大家都爱看那些书刊?”
一战士：“我特爱看《新体育》、《五环》、《中国体育报》，上面有足球消息，有齐达内，有贝克汉坶，有小小罗纳尔多，他刚当上了世界足球先生。”
“他是球迷！”另一战士道。
高贵川：“球迷好啊！小苏，你把他记下来，咱旅快成立足球队了，让他参加。”
首长的话，把官兵的距离拉近了，也自然活跃了讨论的气氛。
另一个战士举着一画刊，道：“首长。我就爱看影视画报。瞧人家国外明星长的，啧啧，就是漂亮，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
一战士反问：“你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吗?”
一战士打趣：“还嘴是嘴屁股是屁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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