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看清楚那条狰狞的黑龙,高明血色涨红一张窄长的脸膛,双目无神地慢步朝海明走去,张小龙没有制止,他知道高明想干什么,手中多了一柄明晃晃的匕首,停在海明面前,此时海明已是面白唇紫,站都站不稳当,自知已无活路,高明怒吼:“混蛋!我活刮了你!杀!”明晃晃的匕首没入海明胸口,高明赤红着双眼,拔出匕首一股血液喷出,又插他一刀,反复刺了几十刀,直刺得海明一身血肉模糊,众人侧过目光不忍目睹,张小龙长吸一口气道:“既然事情说完了,上校,该明白我第一句话的意思了吧?”话中去了高明的姓名,直呼其军衔。
高明浑身是血,分不清是海明的血还是他的血,神情骇人,闻言神情古怪,声音却平静异常道:“你的情我领了,虽然我不知道你什么人,准备干什么,但我相信你不会蠢笨到象我一样为人所利用,唉!高雷和高云在哪里?我想见见他们。”说话间,已不见其迷离眼神,却已从催眠状态摆脱出来,张小龙心道:“看来我的催眠本事还差些,没办法做到韩千那么完美!”对着“鹰眼”吩咐下去,不消片刻人到,高雷右手腕受伤,高云颈部带着淤痕,眼见二人没被伤了性命,高明叹道:“多谢你手下留情。”
张小龙耸了耸肩膀,打个手势让士兵将人放了,高雷、高云远远已见高明浑身血迹斑斑,甚是骇人,不明情况,却以为是张小龙等人所为,二人怨毒地瞪了张小龙一眼,才快步跑过去。
高云娇声软语,夹带关切之情道:“父亲,你怎么了?你还好吗?”
高雷上前搀扶住他,只是一个劲的看着高明,却说不出话来。
高明目带慈爱,缓声道:“父亲没事,你们不要担心。雷儿、云儿,父亲这么多年来都错了,仇恨蒙蔽了我的良知,却反为小人利用,成了祸国殃民的帮凶,父亲错了!……错了!”张小龙心中一惊,不想高明如此刚烈,竟然萌生死念,脚步慢慢朝高明走去,以防不测。
高明继续道:“你们知道吗?海明是潜伏在一日的间谍,我们之前的一切都是在帮着一日对付中傲,可笑,我竟然帮着外人对付自己的国家,还有你们!”高明猛地转过身去大声道:“你们身上流淌着中傲的血,为虎作伥的事却也没少做,这一切错不在你们,有道是将熊熊一窝,我是这个领头人没带好你们,不过我现在已经给你们找了一个很好的带头人。”所有的人都惊讶地看着高明,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张小龙却明白高明在干什么,偌大一个大厅,此时静极了,掉根针众人也能清楚听到。
高明转过身向张小龙招手,语音不高,但每个人都能清晰听到:“年轻人你过来!”
张小龙也不推让上前走去,高明一把抓住他的手,面色凝重高声道:“我不知道你什么人,但是你所做和所说的一切,使我相信了你,不管日后如何,我希望你能善待他们,就当是我一个小小的心愿。”说完这些声音一低道:“我知道你此来的目的,我成全你,这支我建立起的海盗团可以送你,但你要答应我,善待海盗团的每一人,同时,如果有机会帮我一雪耻辱。”
张小龙忽地伸手夺过高明手中的匕首,上面血迹未干,甩手没入金属墙壁中。
众人一惊,只听张小龙说道:“上校决定以死赎罪这份豪情令人佩服,可我觉得你这样做实在是傻到极点。”顿了顿继续道:“一个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从出生到死亡也不过短短百年的时间,生老病死这是自然定律,谁也不能更改!死虽是最终的归宿,但如何去死则是有区别的?老死、病死这是自然,战死、自戕这是行为,在我看来自戕的人不过一个没有勇气面对现实的懦夫,不管是什么难题,总是有办法去解决,死不是唯一解决的办法,我很不赞同上校以死谢天下的做法,人生在世谁无过错,知错而改就是善,还请上校斟酌思量,生命可贵呀!”晓之以理,见高明反应不大,张小龙暗叹一声,高明的脾气果真倔强,晓之以理行不通,只能动之以情了,微笑着望着高雷、高云,冲二人眨着眼睛,一努嘴示意让他俩去说,比画一个手势,却是下跪的动作。
高雷直挺挺的跪下,高云也跟着跪到,悲鸣哀泣,高云哀求道:“父亲,你真的舍得云儿吗……”
高明默默无声,张小龙见他心意动摇,于是道:“现在不怕做错事,怕只怕错了还不知道,高上校,今日的中傲内忧外患,列强觊觎,内斗不止,战争只是早晚的问题,何不如趁此机会干上一翻事业,一则为国进忠,救民于水火,二则成就一翻事业,也为后人留下一片安定的乐土,不知道上校以为如何?”看透了高明的心结,一是对高氏兄妹的亲情,另一则是民族情节,张小龙在这之前从没想到,一个丧心病狂的海盗会有如此强烈的民族情结。
高明的下属面显期盼之色,只望从高明点头应允,再跟着高明星际闯荡。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高明面色犹疑不定,终究点了点头答应下来,张小龙终于放下悬着的一颗心,再为自己争取到一员大将,海盗更是为之欢呼,一场兵戎相见,一触即发的恶斗,消于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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