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外表迟钝,却表现出明显的兴奋。“当然,我们可以这样做。按照目前的天气预测,我们后面会吹来一小时四十哩的风。我们可以在二十小时内完成飞行。”我问有多远,他说,“大约三千五百哩。”我对此不免有所思虑。
但是在我们降陆以后,我把这事向波特尔和庞德提出了。
在马来亚正发生着非同等闲的事件;我们都应该尽早回国。空军参谋长立刻说,他认为这种冒险是完全没有理由的,因而他不能对这事负责。第一海务大臣支持他的同僚。有“约克公爵”号连同它的驱逐舰在那里,一切都为我们准备好了,它将给我们提供舒适与稳妥。我说,“对于你曾经指给我看的那些德国潜艇又怎么说呢?”这位海军上将对它们作出一种轻蔑的手势,这表明了他对于给与一艘有适当护卫而又快速的战列舰的这种威胁所持的真正见解。我想到这两位军官都以为我的计划就是我自己乘飞机而让他们乘“约克公爵”号回国,所以我说,“当然,我们大家都可以有座位。”他们两人听到这句话后,表情有了明显的改变。经过相当时间的停顿以后,波特尔说,这事可加以研究,他将同飞机机长详细讨论,并同气象局研究天气形势。这件事就谈到这里为止。
两小时后,他们两人都回来了,波特尔说,他认为这事是可行的。那架飞机在适当的条件下是一定可以完成任务的;
由于有强烈的顺风,预测到的天气是特别有利的。无疑地,迅速回国是非常重要的事。庞德说,他非常器重那位机长,他确实具有无比丰富的经验。当然这是一次冒险,但是在另一方面则有德国潜艇须加以考虑。所以我们决定飞行,除非天气变坏。出发时间是次日下午两点钟。大家认为必须把我们的行李减少到只剩下几箱重要文件。迪尔将留在华盛顿充任我与总统联系的私人军事代表。我们一行将只有我本人、两位参谋长和马克斯·比弗布鲁克、查尔斯·威尔逊、以及霍利斯。所有其余的人将乘“约克公爵”号航行。
那天下午,我向百慕大议会演说,这是西半球最老的议会。我劝说他们同意并尽力援助在这个岛上建立美国海空军基地,他们对于这事觉得有点为难。整个帝国的生存现在正处于危险中。我们同美国联盟的顺利发展使得最后胜利必然到来,尽管途程会是漫长的。他们没有反对。总督诺利斯勋爵在那天晚上设宴招待岛上的著名人士和不久即将离去的客人。我们大家都兴致勃勃。只有我称作中校参谋的汤米①害怕他得不到飞机上的座位。他阐述了他一想到要由水路回国,感到多么伤心。我提醒他应想到自己对海军服役的忠诚和海上生涯提供给一位勇敢的水手的乐趣。我详细地谈到来自德国潜艇方面的那些不可否认的危险。他是一个很不容易安抚的人。然而他有一个办法。他已经说服了飞机上的一个膳务员让他代替其位置;他将亲自去洗餐具。但是我问道,机长的意思怎样呢?照汤米的想法,如果机长在最后时刻碰到这样的安排,他将不会反对。他已经查明了他的体重比那个膳务员轻些。我耸了一耸肩,于是我们去就寝,时候已经到了深夜了。
①皇家海军汤普森中校。
我过早地醒来,心中觉得一定不会再睡着了。我必须承认,我觉得相当害怕。我想到大洋的广阔,想到我们在临近不列颠群岛的陆地以前要飞越一千哩的距离。我想到我或许已经做了一件冒失的事,这是一件要碰运气的事。我一向畏惧在大西洋上飞行,但是这件事已经决定了。虽然如此,我必须承认,如果在早餐时,或者甚至在午餐以前,他们到我这里来报告天气已经有了变化,因而我们必须经由海上回去的话,我是很容易会听从经过老远的路来接我们的那艘华丽的军舰载着我们作一次航行的。
灿烂的阳光照射着这个岛,天气形势很好已经得到证实了。正午时分,我们乘汽艇来到飞机那里。我们在码头上耽搁了一小时,因为到“约克公爵”号那里去取行李的一艘值日艇花费了超出预定的时间。汤米显得郁郁不乐。机长已经以机长们所惯有的方式把他的计划弃置不理了。那个膳务员是一名受过训练的机组人员;他不能再容许一个人搭乘;每一只油箱都装满了汽油。就凭这样,要离开水面起飞也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所以我们滑行到港口的远处的一端而把汤米留下来像诗中的厄林勋爵那样悲伤①,只不过为了不同的理由罢了。在这以前和在这以后,我们在这类旅行中是从不分离的。
①托马斯·坎贝尔的诗《厄林勋爵的女儿》。[译者按:坎贝尔(1777——1844年)是苏格兰诗人。《厄林勋爵的女儿》描写厄林勋爵的女儿与情人私奔,厄林勋爵率骑兵追赶,没有把女儿追回,因而极端悲伤。]
如机长所预料的,要飞离水面是一件颇不容易的事。的确,我以为我们难以飞越那些围绕着港口的低低的小山。其实,并没有危险;我们有着技术优良的可靠的人。飞机在离开珊瑚礁四分之一哩处笨重地升起了,这使我们免得升高几百呎。关于这类巨大的飞机上的使人感到舒适的设备,那是无庸置疑的。我在飞机的尾部的双人室里占有一张精美宽大的床铺,两边都有巨大的窗户。往下经过各个房间到会客室和餐厅去,要走过一段有三四十呎的相当长的通道,在餐厅里,食物和饮料是应有尽有。飞机飞行平稳,震动并不使人感到不舒服,我们过了一个愉快的下午,并且吃了一顿快活的晚餐。这类飞机有两层,登上一架常规的扶梯可走到操纵室。天黑了,一切报告都良好。我们这时正在七千呎的高度飞过浓雾。人们可以看见机翼的前缘连同倾泻在翼面上的巨大的炽热的排出气流。这时在这类飞机上用一只间歇地膨胀和收缩的大橡皮管来防止冰冻。机长对我解释它怎样作用,我不时看见它一膨胀就有冰裂开而脱落。我上床熟睡了几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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