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满尖刻文章和刺耳声音的报纸上的议论和批评,在下议院里得到二三十位议员的附和,而我们绝大多数人员则抱着相当阴郁悲观的态度。在这个时机,一个由一党执政的政府,如果不经过一次投票,就会像1940年5月迫使张伯伦先生交出权力那样,在一阵激烈的议论中被推翻。但是,民族联合政府经过2月份的改组而有了加强,它的团结一致的力量是巨大而有压倒的优势的。所有主要的大臣都团结在我的周围,丝毫也没有不忠诚和不坚定的想法。我似乎已取得所有充分了解情况关心局势演变并且分担责任的人们的信任。
没有一个人动摇不定,也没有阴谋的私议。我们已成为一个强有力的、牢不可破的团体,能够抵制任何外来的政治攻击,能够经受每一种挫折,为共同的事业而坚持不屈。
我们已经遭到一长串的失利和溃败——马来亚、新加坡和缅甸;奥金莱克在沙漠战役的失败;未曾解释,也难以解释清楚的托卜鲁克战役;沙漠军队的迅速溃退,以及我们在昔兰尼加和利比亚所有占领地的丢失;向埃及边境退却四百哩;五万余人的伤亡和被俘。我们损失了大量的大炮、弹药、车辆和各种储备。我们又回到马特鲁,回到两年前的旧阵地;
但是,这次隆美尔和他的德国军队乘胜利之势,坐在缴自我们的汽车上,用的是我们供应的汽油,大多数时间中发射着我们的弹药,向我方进逼。只要再少许前进一些,再取得一些胜利,墨索里尼与隆美尔就会携手同进开罗或者开罗的废墟。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在我们遭到惊人的挫败以后,又面临着正在发生作用的种种未知因素,谁能预言,这种局面如何发展呢?
议会的情势需要立即明朗化。然而,在新加坡沦陷前不久曾经举行过一次信任投票,很难再要求下院举行另一次信任投票。可是,当心怀不满的议员自行决定在议程单上规定投一次不信任票时,那就非常方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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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25日,议程单上列着一项动议,措辞如下:
下议院对于在非常困难的情况下皇家军队的英勇气概和坚忍精神,虽然表示敬意,但是,对于中央有关战争的指挥工作,却不予信任。
列名的是保守党的一位有势力的议员约翰·沃德洛—米尔恩。他是有权力的全党财政委员会的主席。这个委员会关于行政浪费和缺乏效果等案件的报告,我始终密切注意,予以研究。这个委员会有大量情报可供利用;而且,还同我们战争机构的外围方面,有大量的接触。当宣布海军元帅罗杰·凯斯爵士附议这项动议,而且前陆军大臣霍尔—贝利沙先生赞助这项动议时,情势顿时明显起来,一场严重的挑战业已开始。实际上,在某些报纸上,在议会走廊里,已在传播着有决定性的政治危机即将来临等等议论。
我立即说,我们决定给以充分公开辩论的机会,订于7月1日开会。我认为必须发布一项公告。
首相致奥金莱克将军 1942年6月29日
当我在星期四下午四时左右在不信任投票辩论中说话时,我认为必须宣布,你从6月25日起已接替里奇担任指挥。
埃及的战争危机渐趋恶化,而且,普遍地认为,开罗和亚历山大港很快就要在隆美尔的刀光剑影之下陷落。墨索里尼确已准备飞往隆美尔的总部,打算参加这两个城市,或者其中一个的凯旋入城式。看来我们在议会和沙漠前线都将在同一时间达到困难的顶峰。当我们的责难者了解到,他们将要面对我们团结一致的联合政府,这时,有些人的热忱消失了,而且,动议的提议人提出,如果埃及的严重局势使公开讨论成为不合时宜的话,就建议撤销动议。然而,我们不打算让他们轻易退避。考虑到将近三个星期以来,整个世界,无论是朋友还是敌人,都在焦急地注视着日益高涨的政治和军事的紧张形势,不使事情弄个水落石出是不行的。
丘吉尔先生致约翰·沃德洛—米尔恩爵士
1942年6月30日
今晨我把你6月30日的来信交与战时内阁,他们要我通知你,鉴于这种对政府的能力和权威的挑战在数日以来已传遍全世界,因此有必要将此事交付讨论,立即得出结论,为此,已作好各种安排。
辩论开始以前,海军中校金—霍尔起立要求约翰·沃德洛—米尔恩爵士把他的动议推迟到当时在利比亚激烈进行的战事结束之时。约翰爵士回答道,假如政府由于国家利益愿意推迟,他将立即勉强同意,但是,政府方面并未提出这种建议。我于是作如下的声明:
我已仔细考虑过这一问题,而且一点也不感迟疑,但是如果有人因局势的紧迫和严重而发出呼吁,辩论或许可以推迟。不过,这种投不信任票提案毕竟已列入议程相当时间了,而且,已经很快地传遍全世界了。当我还在美国的时候,我亲眼见到这个问题刚出现的时候所造成的强烈的激动情绪,虽说我们在国内的人对于我们制度的稳定性和我们今日政府的力量会有所了解,然而,我们国内的舆论,绝不是在其他国家所能分享与感受到的。现在,事情已发展到这种地步,而且一周多以来,这件事已成为世界每个角落的议题,依我看来,推迟决定比立即交付讨论将更为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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