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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商社会生活史_宋镇豪【完结】(63)

  京、封、对、自、阜、陴、陵、陆、■、沙、襄、■、队、陮、

  堆、麓平原地貌类型的名词有:

  原、野、湿、隰、畴、啬、囿、析、徉、梁、林、森、蒿、萑、

  柳水道或河谷地貌类型的名词有:

  泉、■、■、■、川、州、洲、渊、河、涛、洹、滴、■、湡、

  泷、■、渔、淮、洋、灉、洧、沚、洛、淋、■、泺、■、■、

  ■、■、洒、泾、潢、淡、澎、沖

  不备举。由此已可看到,殷商时代人们不仅已积累了丰富的地理类型划分知识,而且已能根据不同的地势、地貌、物产生态、交通状况、地形变化等不同特征,确定不同的地理专名。前述《周礼》中提到的山、林、川、泽、丘、陵、坟、衍、原、隰的地貌,分类,在甲骨文中已大体具备,只是前者更简明核要,更系统规范化而已。甲骨文中如此繁复的地理类型划分专名的出现,显然不可能是小区域范围内的地表形态感观,当时人们的足迹所及远远超过了夏代人,因此他们的交通地理观念也比夏代人更接近现实,更富有实际意义。

  夏商二代人们的交通地理观念有其 共同性的一面,两者都对各自所处的地理环境有其了解,方位系列比较清楚;但显著的不同则在两者的活动视点和交通地理概念各有特色,并不一律。

  夏人的政治中心区主要在今豫西晋南一带,河北、山东和苏北受其文化影响最深,这在考古学上有反映,夏人致力的侧重点呈现出自西向东横向发展的大趋势。古代文献中追述的夏代交通地理观念,每可用“四海观”以概之。如述禹时史影,《大戴礼记·少闲》谓禹“修德使力,民明教通于四海”:《禹贡》谓“讫于四海,禹锡玄圭,告厥成功”;《尚书·皋陶漠》言禹“外薄四海”(《尚书大传》卷三《夏传》同);《淮南子·原道训》言禹“施之以德,海外宾伏,四夷纳职”。至于讲到禹治理洪水,疏川导河,更是与海相系,或言“合通四海”(《国语·周语下》),或言“致四海”(《史记·夏本纪》),或言“注诸海”、“注之海”(《孟子·膝文公》),或言“注之东海”(《吕氏春秋·古乐》),或言“注于东海”(《越绝书》卷十一)。夏代诸王亦对海有所关注留意,如帝启“德教施于四海”(《帝王世纪》①);“伯杼子征于东海”(《竹书纪年》);后荒“命九夷东狩于海”(同上);直至未王桀,犹传说“与妹喜及诸劈妾同舟浮海,奔于南巢之山而死”(《帝王世纪》②;《列女传·夏桀末喜》同)。包括夏代商人的祖先,亦有“相土烈烈,海外有截“(《商颂·长发》)。甚至所谓商汤受天命革夏,尚且承夏代而“肇域彼四海”(《商颂·玄鸟》)。终有夏一代,可谓与四海观共起共落。四海观反映于交通地理观念上的其实就是东方观,是夏人神往东部滨海地区,着力于自西向东横向发展的产物。

  当夏人崛起于黄河中游时,最初的治水和水流东注的地理因素,最足以使人们对东方奥秘发生兴趣。东方夷人发达的经济物质文化水平,在当时明显处于领先地位。考古发现表明,承大汶口文化和龙山文化之后发展起来的岳石文化,时代相当于中原的夏代,不仅有其青铜冶炼技术,进入青铜时代,并有占卜风俗,对夏人具有最大的吸引力,也最有实力同夏人较量。夏代的整个历史时期,对外关系的主要内容就是同东方夷人的社会交往或剧烈争斗①。《墨子·节葬下》说的“禹东教乎九夷”,《史记·夏本纪》说的“帝禹东巡狩”,《战国策·魏策三》说的“禹攻三苗,而·东夷之民不起”,正是后人对这类史影的追记。四海观即产生于这种历史背景中。

  不过,夏人在交通地理观念上的四海观,只是对东部滨海地区的联想概念,有其虚拟含混的成分,并没有真正反映出地理形态的实貌。这种对东方的模糊认识,说明夏人虽致力于东方,但足迹所及有限,对于东西交通道路的开辟也实在有限得很。

  商代人的政治中心区域大致在今河南北部和河北南部一带,但其势力范围,有可能东到山东和苏北,南逾长江以南,西至甘肃和内蒙古,北达河北北部和辽宁部分地区,其发展的波峰呈中心向四外平面辐射推进状,具有东西横向和南北纵向交叉扩伸的特征,轴心即商中心区,这与夏人自西向东横向发展远不相同。《孟子·膝文公下》讲了这么一则故事,商汤向东方出征,西夷人就不高兴,向南方征伐,北狄人就不高兴,都在讲“为什么不先打我们?”人们盼望他,就像在旱年盼及时雨一样②。这则故事生动地勾勒出商代以东西横向、南北纵向朝外扩展势力的特征。

  这种特征可以用“四方观”概之。文献中有大量例证,如《商颂·玄鸟》云:“古帝命武汤,正域彼四方”;《尚书·多士》云:“成汤革夏,俊民甸四方”;《墨子·非攻下》说汤“通于四方,而天下诸侯莫敢不宾服”;《史记·殷本纪》载汤见野外网张四面,“祝曰:自天下四方皆入吾网”;《尚书·盘庚上》谓“绍复先王之大业,底绥四方”;《尚书·说命》载武丁自谓”以台正于四方,台恐德弗类,兹故弗言”;《国语·楚语上》叙武了三年不言,作书解释“以余正四方,余恐德之不类,兹故不言”;《尚书·微子》云:“殷其弗或乱正四方。”甚至《牧誓》列数商未王受的罪状,犹有“乃维四方之多罪逋逃,是崇是长是信是使,俾暴虐于百姓,以奸轨于商国。”①四方观可谓是商人的立国之本,并且通常与都城商邑对言,如《商颂·殷武》云:“商邑翼翼,四方之极”;《尚书·立政》云:“其在商邑,用协于厥邑,其在四方,用丕武见德。”有一片甲骨文云:“商。东方。北方。西方。南方。”(《屯南》1126)与文献记载完全相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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