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长说,鹿司令真讲情谊,难得啊。
排长立即派人通报。他领路向镇里走去。
七、九路军参谋长齐新在门前迎接,他恭手说,鹿地兄,别来无恙?
鹿地还礼说,托齐兄的福,我这手脚可禁折腾。
齐新说,里边谈。
司令部里站着几位军官。齐新给鹿地一一介绍。最后一位是第七路军军长王天魔,他同鹿地握手之时,口称幸会,心里却打着小九九。心说,这可是一条送上门来的大鱼。他搓搓手,心里痒。正寻机溜之。
齐新说,很抱歉,朱司令一大早就去河边钓鱼,我派人把他接回来。
王天魔自告奋勇亲自去河边请司令会客。他边说边匆匆而去。
齐新吩咐上茶。一身戎装的白兰雪笑眯眯地端着茶盘进来。她为客人逐一献茶。她飞一眼鹿地,这位耳熟眼生。给易翠屏献茶时,向她点个头,心说,好一位美人。易翠屏回敬一笑说,谢谢。白兰雪给王殿上茶时,看他腰里的枪很眼熟。忽然想起那不是肃亲王献给皇上的神枪吗?皇上又赏给华北王了。今天怎么落在他手?这个事还得迷着,露了馅,连自己也保不住。心说,有这支神枪,谁敢动鹿地一根毫毛。她给大龙小虎就有点看人下菜碟了,茶都弄洒了。他们不过是俩毛蛋子。白兰雪倒完了茶,眉梢微微一颤,送上微笑,出了客厅。
鹿地呷了一小口茶说,军务繁忙,不敢久留。小弟有一事相求。我军奉命东返,执行新任务。只是运河挡路。恳请贵军借船渡河。
齐新嘬牙花子嘬得吱吱山响,仿佛老鼠掐架。
鹿地一听起身说,参谋长有难处,那就拉倒。小弟告辞。
齐新忙拦住说,鹿地兄,你误会了。船,我们是有几条的,不过,必须经朱司令点头。
鹿地说,那是当然。那我就坐等了。
齐新向外翘首,埋怨说,这个王军长,到哪里找司令去了?
七路军王军长压根就没去找朱司令。他领着几名校尉军官进了他的军部密室。啪的一声关了门。军官门不知啥馅的,只觉得军长神神秘秘,六耳不传道了。
王天魔说,弟兄们,我们一把子人都是过命兄弟吧?
军官们一个声地应承着说,那还用说。
王天魔又说,那好,我给你们介绍个人。
门帘一挑进来了一位西服革履,油头滑面的家伙。他冲大家一抱拳胆突儿地说,诸位好。
王军长说,这位是从渤海来的,大家认着点,他就是日本宪兵司令赤本大佐的翻译官潘耀祖先生。
军官们惊愕地瞠目结舌。
王天魔抽出手枪往桌子上啪的一摔说,我把底都亮给各位了,哪个不仗义,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一个军官说,哪的话,王军长,咱们自打天津蓝衣社时起,您就是我们的领袖。您说鸡蛋有把,我们就说那是树上长的。反正天塌下来自有个子高的撑着。弟兄们,是不是啊?
众军官们附和着,还有什么说的,新媳妇送殡,跟着走呗。
王军长说,那我们就说定了,跟我走没亏吃。知道不?南京陷落,武汉失守。重庆也是早晚的事。中国完了,知道不?
众人又说,完了,完了。
王天魔说,摆在咱哥们面前的道儿,有两条:要么被日本人打死;要么就得先过去。这叫么?这叫曲线救国。看见没?这位——他一指潘耀祖——他就是曲线救国的榜样。你看他,一表人才,念过大书,留过洋,能耐大着呢,顶我们三个五个的,眼下为日本人干事,将来,将来……
潘耀祖说,诸位到了那边,我担保,皇军特别是赤本太君定会重用,做官大大的,发财大大的。
王天魔说,可有一样,我们不能空手去见日本人。现在买卖来了。抗联司令鹿地就在我们的司令部里,他们只有五个人,还有一个女的充数。我们捉了他们献给日本人,是很值钱的见面礼。
潘耀祖说,赤本大佐说了,若捉住鹿地,每人赏大洋一万块。
军官们和潘耀祖也是一窝的狐狸不嫌臊,他们一拍即合。于是,他们就秘密策划,七嘴八舌,麻雀日屁股唧唧喳喳了一阵子。王天魔拍拍掌,大家静下来。他说,他们只有五个,就这一锤子买卖。听我的命令,以摔杯为号,你们就动手。
潘耀祖抱拳说,拜托众位。
王天魔说,潘先生,就在我这儿猫着,听好消息吧。说着他们带好了应手的家伙就向司令部拥来。
朱铁军司令长官钓鱼归来。在司令部设宴款待校友鹿地一行。朱司令连连举杯。鹿地心急如焚,哪有心思喝酒?易翠屏小声嘀咕,鹿哥,沉住气。
朱铁军说,鹿地兄,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连年打仗好酒不多了。如今有刘伶醉就不错了。你可知这刘伶醉和安徽的杜康还有一段佳话呢。话说当年竹林七贤——
鹿地渡河心切,哪有闲心听这些陈猫古老鼠的故事。便不耐烦地说,小弟率军东返,无船渡河,恳请仁兄惠赐。
朱司令哈哈大笑说,区区小事,包在小弟名下。黄埔校友难得相聚,今日我们来个一醉方休。
鹿地说,恕小弟无礼,今日小弟只要船不要酒。
朱司令连拉带扯硬把杯子塞在鹿地手中说,鹿地兄,你呀,还是那个脾气,为军旅征战,忠贯日月,识高天下。佩服,佩服。他说着回头对齐新说,参谋长,船的事,你要亲自督办,事毕向我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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