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杨店子发生了一场混战。八路军包围了据点的治安军。101集团的两个团包围了八路军。这场混战打得凶,乱打一锅粥,里边的往外打,外边的往里打。当巴间的往里外双打。大炮失去了作用,全凭步枪刺刀手榴弹。八路军一条街一条街地进攻,一间屋一间屋地争夺。相互穿插,没有明显的战线,打出来,攻进去,双方拉锯又抽筋儿。
殷克唐对赤本三尼说,太君,八路军遭到内外夹击,阵脚大乱,我们一鼓作气冲出去是很有把握的。
赤本三尼说,吆西。
殷克唐说,刘韬,备马。
刘韬响快地应声而去,老办法,给马们只过了半截烟瘾就忙着上阵。马们知道刘韬的用心,只是不会说。
20团长集合部队,一个整编团,只剩下了三百人。他们就靠着这点兵力冲出城门,用人堆出一条血路,朝东迁安县城的方向涌去。半路上又遇到八路军的阻击,可巧,那马又犯了烟瘾,躺倒不起。何团长架走了殷克唐。
赤本三尼的马也犯了大烟瘾,那马像中了邪似的歪歪扭扭,眼神直踅摸刘韬,那轻狂百势的意思是央告刘韬快给它来一口吧。可是,马也不见了刘韬的影子。那马失望的眼神充满了对大烟的渴望,瘾得它早把枪声死亡置之度外了。
赤本三尼忙于逃命,不停地用日语吆喝马快快的开路。马是蒙古种,不懂日语。当的一枪,赤本三尼才不喊不叫了,马也倒下了,人也趴下了。一个是瘾的,一个是挨了一枪。
总监跑了,顾问不知死活。当兵的没有了头,马车没有轴,只有瞎撞。结果都被八路军包了圆。只有一个兵躲进灌木丛中,蒙混过了八路军的眼睛,他就是刘韬。他现在即怕八路军,又怕赤本三尼,早晚是他的小菜。
他在灌木丛中猫到天黑,听听没有啥动静就钻出来,借着月色辩明方向,打主意去哪儿。可是,穿着这身皮,到哪也是挂幌子。于是,他到白天打仗的地方踅摸便衣。八路军打扫了战场,只有几具尸体,什么也没有。突然,一阵响动,吓得他一激灵,闪身躲在岩石背后,偷眼看时,只见个穿道袍的人在尸体间拨拉来拨拉去,就蹲在赤本三尼的身边。刘韬寻思,就要他这身便衣了。于是,他抽出手枪喝道,举起手来,别动。
那道士缓缓地举起了手,转过身来突然说,这不是刘韬吗?
刘韬一惊,仔细端详可就傻了眼,双腿一软就跪下求饶说,风仙道长,小的刘韬有眼无珠,敢在风仙面前动手动脚,罪过,罪过。
那人正是一阵风易翠屏。刘韬听他叔刘仙舟说过风仙的神话,在风仙的面前哪敢奓翅。风仙随时就在你身边,说无就没,说有就到。身怀奇门遁甲的绝技,潜行匿迹,呼风唤雨,吞云吐雾,反正是惹不起。
易翠屏说,还愣着什么,来,帮我一把。
刘韬遵照易翠屏的指令,把赤本三尼的尸体扛在肩上,赤本三尼太胖,太重,易翠屏也撑不起来。刘韬愣了半天,他想起叔叔欠她一具尸体。他明白风仙要尸体的用途。于是他说,风仙请稍候。
刘韬四周搜寻,看见地上趴着的两匹马,它们不是死,是犯烟瘾瘾的躺倒不起放赖。知马者刘韬也,他掏出怀里的烟土给马点着个泡一熏,俩马打了个响鼻,腾的一下就站起来了。刘韬给马们过足了烟瘾,把赤本三尼的尸体搭在一匹马背上,易翠屏牵着马走了老远,回头见刘韬还在犹豫不决。她说,喂,刘韬,你还愣着个啥,走吧,跟我走,日本鬼子、治安军都不喜欢你,只有跟着我走。我呢,也是个没脚的螃蟹,你来就是个帮手。
刘韬猛跑几步跟上了易翠屏,他说,我会做啥,解剖尸体?
一阵风易翠屏说,打下手总可以吧。说着一扬下巴颏问道,你认识这个鬼子吗?
刘韬说,他是北特警司令兼治安军顾问官赤本三尼,少将军衔。
易翠屏很满意刘韬的回答,她说,我终于能解剖一具日本鬼子的尸体了,我要零刀剐了他,再大卸八块。
刘韬不明白风仙为什么那么恨日本鬼子,说话都咬牙切齿,恨辣辣的。但,他不便细问,只是新媳妇送殡跟着走。
天亮时,他们就到了迁安县三屯营南的景忠山下。易翠屏在前,刘韬在后就沿着近两千级台阶上了娘娘顶。刘韬第一次进入佛地,静得叫人发慌。微风吹过,椽子头上那些惊鸟铃,嗡拉嗡拉乱响,那叫神籁自韵。日光下,大殿顶上的琉璃瓦光彩夺目,那叫金碧荧惶,耀睛夺目。看来风仙是常客,她没有进大殿,无缘观瞻碧霞元君的国色天香。他俩把赤本三尼的尸体抬进藏经阁隔壁的小屋,平放在一张长方形的香案上,就当解剖工作台。
别山法师最后一个弟子现任主持为他们准备了早餐。易翠屏顾不得吃,解剖人体是她很久很久的愿望了,今日如愿以偿,怎么也掩饰不住她此时的激动、畅快、满足。他叫刘韬扒下赤本三尼的衣服。易翠屏脱了道袍,身着短衫,腰束紧带,高绾双袖,手握解剖刀,健步走到赤本三尼身边,俯身琢磨从哪儿下刀之时,她奇怪怎么也没有找到赤本三尼的伤口。忽然,发现一颗子弹长在赤本三尼的后脑勺上,半截在内,半截在外。易翠屏不费劲地就拔出了弹头。却奇迹般地没有流血,只是皮肤陷进一个小坑。她说,好啊,我终于能够解剖一个完整的人体了,至此他就可以回炉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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