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蔫略施小计就把牛宜轩打个落花流水。牛宜轩一好面子;二重实际。他心里有数,他和白兰雪的婚姻是有名无实的。可是,名义上是白兰雪的丈夫,享有名义上的主权。这种狗扯羊皮的事,只相信它有,不相信它无。难堪至极,无地自容。幸亏高老蔫醉了,又没有别人在场,不然,他的大红脸就公诸于世了。
牛宜轩躲到墙角,高老蔫心里一乐,呼呼地就打了鼾声。
当晚,牛宜轩就被叫到赤本三尼的办公室,赤本三尼和川岛都盯着他的嘴,希望从那个口子喷出人话来。可是,牛宜轩不能说他被高老蔫的羞辱,只说,高老蔫一醉不醒,醉成烂泥。
二疙瘩说,难道他连个屁也没有放一个?
川岛说,羊桑,不可放肆。
她亲自给牛宜轩倒了一杯茶说,牛桑,赤本三尼将军阁下有意放了你。但有个劝降高老蔫的大事,所以,在牢里先委屈你几天,你在内,我们在外,内外夹攻,把高老蔫攻下来,你就是一功。
牛宜轩说,谢将军阁下信任,在下不怕坐牢。我观察,高老蔫是个脸面上的人,不怕动刑,不怕杀的主,如降他,必须吹捧他,把他捧上天,戴高帽,他喜欢戴多高就戴多高。皇军手里有的是高帽子,赏给他几个不就结了。
赤本三尼脸上开了晴,川岛说,千方百计,这也算一计吧。
牛宜轩说,如此,必须请出一个人来。
川岛说,谁?
牛宜轩说,刘仙舟刘道尹。
赤本三尼说,吆西。
牛宜轩说,我在刘道尹身边做事多年,深知刘高仇深似海,势不两立。欲降人必先降心,欲降心必先得法,欲降高必先伏刘。
川岛说,请刘仙舟。
赤本三尼说,不,我们去见刘道尹。
渤海道公署内外加了岗,不公开地告知有大人物光临。
大叫驴刘仙舟对赤本三尼、川岛的光临并不奇怪,而令他吃惊的是他们把他的仇人高老蔫带了进来,是何用意?令他一百个不解。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刘仙舟叫道,来人。
警务科长朱欣进来说,报告道尹阁下,请吩咐。
大叫驴刘仙舟一指高老蔫说,把这个匪首拉出去毙了。
朱欣一把揪住高老蔫就往外拖。
川岛说,放肆。
朱欣住手。大叫驴刘仙舟甩了袖子欲走。赤本三尼从鼻孔发出一声不来,大叫驴刘仙舟就乖乖地坐在原位上不动了,服服帖帖地瞟着赤本三尼的眼色行事。
今日的骆驼高老蔫被鬼子掐巴着刮了胡子洗了脸,七手八脚一扎箍,没有了半点八路军的外表。但,他那种谙熟国学、马学的学究气质和有学问的人的傲气根深蒂固,万变不离其宗。他端足了架子不言不语。
白嘴鼬川岛说,我是给你们来打和来的,俗话说,化干戈为玉帛。刘道尹心胸宽阔,不计前嫌;高司令肚里能撑船,不念旧帐。从此你二人握手言和。合力辅佐圣战,中日满提携,造福大东亚,共存共荣。
赤本三尼说,不要把话扯得太远,今天只为你们二人和好。夫仁者,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能近取譬,可谓仁之方也已。你们二位能近取譬便是圣德仁道了。刘道尹、高司令你们理解我的意思吗?
高老蔫想起那首《毕业歌》里唱的是抗,还是降?本想发作,可是,人家一口一个高司令,就不好意思翻脸,单看大叫驴刘仙舟什么举动了。杀了高老蔫是刘仙舟的多年心愿,今日可有了机会,不杀高老蔫不甘心,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可是,赤本三尼的一番话,和他的心思,猴吃麻花满拧。大家都憋着劲,不言语。赤本三尼拉长了脸,川岛气鼓鼓地吹气。牛宜轩看破红尘,是他上场的时刻。他伏在刘仙舟的耳边说,道尹阁下,你的死期至矣。
大叫驴刘仙舟一惊说,别吓唬我,为什么?
牛宜轩说,你虽然是一道之尹,其实就是个奴才,奴才不听主子的话,有好下场吗?你要猛醒、明智些。自己救自己。把握住时机,再等就晚了。快去和高老蔫握手言和。他一边说,一边拉起刘仙舟离位向高老蔫走来,老远地就伸出了手。
高老蔫和刘仙舟握手了。爱动感情的高老蔫被奴才的表演感动了,他说,当初你要改编民团时和我握手,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刘仙舟说,当初,都怪那个女道士,她急着要一个人的尸体解剖,挤碓得我上房,没辙才有如此下策,使高司令蒙冤数年。我真对不起,我有罪,我有……
赤本三尼说,起因原来如此,女道士的事是我答应的,我不知因此惹出这么多麻烦来。抱歉。从此二人和好,我方得到一点安慰。
高老蔫说,那个女道士就是将军阁下的人吗?
赤本三尼说,不,她是羊桑的夫人一阵风易翠屏。
高老蔫听了,哦,原来他们都是一伙的,后悔当初没有一枪杀了她。他说,我明白了。川岛说,你没有明白,易翠屏拐跑了我的白兰雪,我恨她。高老蔫又听了这话,心里翻了一个个儿。心说,多亏没有杀了易翠屏,不然我还要得罪许多人啊。他无所是从。
赤本三尼说,高司令,我向华北临时政府殷克唐主席推荐你任渤海市市长,如何?
高老蔫说,我是被俘的八路军,不能胜任。还是送我到狱中,等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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