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一阵紧似一阵,他们看见了鬼子从石碾坑的东西两面包抄的身影。张老八命令还击,就和鬼子接上了火。他们边打边退。只是八口的老黄牛连呼哧代喘,叽叽嘎嘎的破铁瓦轮子车,慢得急死人。鬼子人多速度快,虽然围着石碾坑绕了半拉圈,那也即将形成包围了。
八路军人少,顶不住鬼子的强硬攻击。牛车落了后,张老八命令丢车保帅分散开撤离,他和他的通信员掩护。当他俩退到一个叫渤海寨的村子,就只剩他俩了,不知其他战士转移到什么村了。他俩本想在村里喘口气,可是,鬼子跟得紧。他俩跑到滦河岸边,茫茫滦河挡住去路。
太阳掉进地平线以下了,它的余辉染红了河水。通信员说,区队长,我们只有和鬼子拼了。他们绝望之时,发现岸边有一条小船。他们看见了生的希望,急忙跑下河堤,急忙上船,急忙划桨。河宽流急,张老八掌舵,通信员划桨。他们猛劲向南岸划去,远离了北岸鬼子的追击。他们刚松了一口气,接近南岸之时,从南岸又传来清脆的枪声。通信员脱口说,敌人。张老八即刻掉转船头又向北划。多亏夜色掩护,没有被敌人发现。他们划到河心,听到滦河北岸村里声音嘈杂,通信员说,区队长,两岸都有敌人,我们往哪里划?
老八说,把小船用杆子定在河心,河心最安全了。如果北岸的敌人逼近河岸,咱就往南划;如果,南岸的敌人逼近河岸,咱就往北划。咱就在河心里南征北战。
通信员说,区队长,那两岸都有敌人咋办?
老八说,那就顺水而下。小鸡不尿尿,总有个便通。
夜深了,河水冲撞着小船,发出劈啪劈啪的响声。立秋了,夜间凉,河面上刮着贼凉贼凉的贼风。他俩肚里没食,一件单衣,又渴又饿又冷又困又疲劳又打盹,又无力在河心坚持多久,朦胧中小船就顺水下去了。
在滦河入海口处,他们的小船被一条大船截住,被人拉到了大船的甲板上,他俩从昏迷中醒来就抓枪准备战斗。船上的一位女声说,别逞强了。
老八勉强睁开眼睛一看,模糊看见了海上游击队的马勺、丁大炮,一区队的陈龙、淑敏,八区队政委刘子瑞。一见亲人他就来了精神,他噔冷就站起来说,老刘,飞机都到手了,又被鬼子抢去了,他们就仗着人多,妈拉个巴子的。
刘子瑞说,先到客仓休息,然后再说。
老八说,不,再等就晚了。敌人把飞机弄到杨柳上庄据点去了,我们打据点抢回来。
八区队政委刘子瑞自范庄子查看没有发现飞机的影子,判断其中必有勾当,他深入群众才发现飞机的秘密。老八混在人群里下水捞到了飞机的心脏。于是,他们就藏在深水处,同刘子瑞商定,一个带人捞飞机;一个联络丁大炮马勺的大船接应。刘子瑞去海边之时,半路上遇见了一区队的陈龙、淑敏。他们先打下了丁流河据点,又打下了姜各庄据点。他们撤出姜各庄时,与刘子瑞相遇,于是,同来接应老八。
现在,老八空手不光彩地回来,刘子瑞脸上也挂不住劲。大炮说,打杨柳上各庄据点。马勺说,你瞎吵吵啥,打据点轮不上我们,火炮在船上,我们是趴着拉屎使不上劲。
淑敏说,你这个马勺子,不会当哑巴卖了你。
陈龙说,打杨柳上庄据点没有火炮还真不中。据点老张家的房子是为啥建的?为什么那么坚固?
刘子瑞说,这瞒不了我,那是乐亭县长张培德的家,他的前辈是当地的土豪,养着数十名枪手,墙高且厚,宅深且诡秘,有夹皮墙,有暗道……铁筒一般。西面是路,墙光得能照进人去。东面的人家都被强迫搬走,房子拆毁,四面都靠不上去。
淑敏说,杨柳上庄据点是个孤立的小岛,周围新集、泥井、刘台庄等据点都被我们铲平,就是杨柳上庄这一个顽固的,对我们恢复基本区是个威胁。必须拔了这颗丁。
马勺说,千条万条理由该拔,怎么拔?别指望着船上的大炮。那是远水不解近渴的。我想,必须设法把鬼子从据点里引出来。
最后陈龙、张老八两的区队做出决定分工攻打杨柳上各庄据点。夜间一区队秘密埋伏在杨柳上庄的东面民房里;白天八区队埋伏在据点北的李家坟里,派出一个班化装成战斗力薄弱的区小队,从西面接近据点向炮楼开枪。可是,万没想到从村西边老宋家窜出一股鬼子,向那一班的八路军猛烈射击。
敌人上钩了,那一班人装作对于突如其来的鬼子防不胜防,挡不住鬼子的枪弹,就向西北撤退,退到杨柳上庄北的杨柳庄,鬼子穷追不舍,八路军向西北的曹庄,半路利用陈家坟当阵地还击。战斗中一个放牛的孩子夹在战场中间,牛被鬼子打死,放牛的万幸。八路军救了孩子继续撤退,以为把鬼子拉得越远就越好消灭。可是,他们却听不到进攻据点的枪声。咋回事?
川岛也挺狡猾,那天宫下夺回了老牛车上的飞机心脏,拉进据点,川岛高兴得手舞足蹈,她说,明天回渤海。张培德节外生枝他说,将军阁下,路上不太平,皇军兵力单薄,以在下之见,派人去渤海请求赤本三尼将军派重兵接应,以防半路被八路劫持。川岛说,你还是替我着想的,好吧,就依你。川岛不说什么时候派人出去,也不说怎么派,就叫大家去睡。她暗自感谢这个老学究的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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