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岛长叹说,晚辈也无回天之力,修复祖先的陵园,现在正在作战,等着打完了仗,消灭了八路再修园子。
川岛内心安抚祖宗向祖宗许愿之时,高贝大喘着粗气逃了回来。他说,将军阁下,这次我们可惨了,我们小队的自行车队追美国佬追到大现渠,遭到八路军的埋伏,损失惨重,只有我们三个人逃出大现渠,又被八路军包围在一个坟地里,我们三个凭借一挺歪把子机枪顶住,可是,机枪射手被人家打死,那一位,一看突围无望,就砸响了掷弹筒的炮弹自杀了。我一个人疯跑回来,向-将-军-阁-阁-下-报-告——他一边大喘气一边报告,他的话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来的,声音越来越小,吐字的频率越来越长,渐渐没有了声息,他连惊吓带累,气断而亡。
川岛晦气又憋气,她说,就地火化。
宫下奉命就在川岛的祖宗陵园里的废墟上架柴浇油代替回人炉,烧了高贝的尸体。宫下心里不好受,不停地战栗,又有点同类连枝的伤感,他年轻轻的何苦葬身他乡?是谁叫他来的,他自己愿意来中国打仗吗?他愿意在中国杀人吗?支那有个俗语说,杀人者回炉,抢劫者回炉,殖民者回炉,侵略者回炉,总而言之,心不正者回炉。他慨叹自己也许难逃回炉的命运。高贝及他的小队的覆灭给宫下的灵魂笼罩一层摆脱不了的阴影。
川岛懊丧地回到马坊镇据点,宫下、高老蔫、杜眼子都争先恐后地追着川岛的屁股后头,集合出发,直达大现渠收敛日军尸体,火化。一个小队的尸体没有足够的柴是烧不化的,把半生半熟,支棱八叉的骨头棒子,灵魂回国时,家属见了也寒心。于是,他们就扒老乡的房子当柴,顿时,村子里烟熏火燎,尸体被急火焚烧得流油,散发出一股子烧动物皮毛的气味,呛得人人流眼泪,甩鼻涕,打喷嚏,产生强烈的过敏反应。
村里的人们都跑了,川岛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老头,她客气地说,请问老先生,八路军往哪边逃跑了?
老人耳朵背,听三不听四,他说,女太君,你说啥来着?
宫下揪住老头的脖领子骂八嘎,老头打差说,不是八个,你们烧了二十来个,起码有十五六个太君。川岛拨开宫下的手。老头说,还是这位女太君善相。川岛伸手比画了个八说,老人家,这个,哪里去了?老人说,南,东南,这会兴许到了宝坻地界了。川岛说,还有八个美国佬。老头说,有,八个大鼻子、黄头发,蓝眼睛,说洋话,有,有,都有。他说完就冲着宫下说,你跟着这位女太君学着点,其所善者,吾则行之;其所恶者,吾则改之。川岛听了给宫下使个杀的眼色。宫下发令,俩鬼子就把老头掐巴着跪在火化日军尸体的火堆旁,拿活人祭奠死鬼子。老头呼喊着女太君,你们是杏熬倭瓜一色货。宫下抽出战刀狠命地一挥,老头人头落地,一腔热血喷向火堆,与火相互辉映。老人临死才懂得了这个真理,为时已晚。他后悔没有能够把他的心得传授给后代就当了日本人的祭品。
面善心毒的川岛骗取了老头的实话,留下高老蔫、杜眼子办理收尸的事情。高老蔫和杜眼子对看看,没有理由说不,就给日本鬼子当擦屁股的了。川岛暗骂高老蔫一路不出力,自赵影死后,她就摸不着高老蔫的脉了。对他就格外小心。杜眼子悄声说,高司令,你看我们当人家的扒拉子。高老蔫说,咳,新媳妇出殡,跟着走。川岛就甩下高老蔫、杜眼子带宫下的宪兵队直扑宝坻县城。派密探打听八个美国佬的下落。
易翠屏、白兰雪在大现渠战斗结束,叫24支花的八支化装成八个美国飞行员,在村里晃悠一阵就出发了。他们在大白天又张扬地一直向东南方向转移。天黑到达蓟运河西岸宝坻县城东新安镇附近的一个小村宿营。通信员小丙带他的爱犬安琪儿突然进来报告。不等小丙说出报告内容,易翠屏就捏住小丙的手说,你怎么来了?从哪儿来?是从鹿司令哪儿来吗?鹿司令他好吗?离这不远了吧?白兰雪说,喂,是你报告,还是他报告?易翠屏如梦初醒,撒了小丙的手说,对不起。小丙说,鹿司令派我来通知你们,蔡参谋长送八个美国客人已经渡过了潮白河,命令你们再坚持几日,把敌人拉得越远越好。鹿司令带十一团和十二团在东部玉田一带隐蔽,你们设法把鬼子牵到东部,消灭川岛这股敌人。
易翠屏说,我们知道了,你回去向鹿司令报告,我们遵令。
小丙说,我不回去了,鹿司令说,你们都是女的,路又不熟,我留下给你们撑腰,壮胆,带路。
白兰雪刮了小丙的鼻子说,哧,你不尿炕就好了。
小丙被人揭了短,吐一下舌头,说句大话快乐快乐嘴巴就得。
易翠屏说,我们老等着川岛不行,必须有点动作,她才上钩。白兰雪说,什么动作?易翠屏说,打新安镇据点。
当地老乡听说八路军要打据点都来帮忙,出主意,提供情报,表达对鬼子的仇恨,对铲除这个毒瘤的渴望。
新安镇据点位于蓟运河岸边,住一个中队20几个鬼子,中队长叫柴崎,中等个,长一脸横丝肉,杀人取乐,不知附近有多少居民惨死在他手,每天都有良家女子成了他寻欢作乐的牺牲品。当地老乡对柴崎深恶痛绝。一位精明的老人出了一条妙计。易翠屏和白兰雪交换眼色,决定按计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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