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好像是在胁迫下听他宣读似的。毫无疑问,答复的内容他是一清二楚的,
因为英国使馆的电话,特别是通伦敦的电话,都被一名叫“研究所”的德国
情报机关窃听。照会的调子虽是和解的,内容却与日前电话里所说的相差无
几。
“这种建议没听说过!”当汉德逊读到,英国建议在谈判期间不采取军事
行动时,里宾特洛甫插话说。他怀着敌意,双手交叉在前胸,双眼瞪着汉德
逊。“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或许他是在为昨天汉德逊敢与元首顶嘴而进
行报复。汉德逊对此无礼态度作出了反应,说,英王陛下的政府得到情报,
知道德国人在波兰搞破坏活动。
这一次,里宾特洛甫可真正是火了。“这是波兰政府散布的他妈的无耻
谎言!”他喊道:“我只能告诉你,汉德逊先生,局势他妈的异常严重!”
汉德逊半立半坐,以牙还牙。“你刚在开口闭口‘他妈的’”,他像发怒
的中学教员那样,手指点着里宾特洛甫说,“这可不是一个政治家在如此严
重的局势下该用的字眼!”
里宾特洛甫觉得,自己的脸上好像被浇了一杯冷水。霎时间,他成了
震惊和愤怒的塑像。挨一个傲慢的英国人的斥责!他一跃而起,“你说什
么?”汉德逊也站了起来。两人面面相视,活像两只斗鸡。“根据外交的常
规”,施密特回忆说,“我也该站起来,但坦率地说,我当时并不清楚,双方
由动嘴到动手时,一个翻译该怎么办——那时,我怕他们真的会这样做。”
他仍坐在位子上,假装在往笔记本里写着什么。当他听到头上的沉重的呼吸
声时,他生怕德国的外交部长会把英王陛下政府的大使连头带脑整个儿扔出
门外。作为一个翻译,多年来,他经历过许多奇里古怪的场合,且觉得津津
有味,但这样的一个场合却是异常痛苦的。他听到左右两方还有急促的呼吸
声;但,最终两人,先是里宾特洛甫后是汉德逊,都坐下来了。施密特小心
谨慎地抬起头来。天已大晴,风暴已经过去了。
谈话在相对平静中又进行了几分钟。里宾特洛甫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
这是希特勒向波兰作的建议——就是令施密特惊奇的那份建议。里宾特洛甫
用德语宣读了16个要点。汉德逊听不太懂——他后来抱怨说——原因是,
里宾特洛甫快速地将此文件“不清不楚地一读而过”。他要这份文本,以便
将它发回英国。这完全是正常的外交程序,施密特认为汉德逊根本无需开口。
但他接着听到的话简直不能叫他相信。“不行”,里宾特洛特甫心平气和地
说,脸上出现了不自然的笑容。
他无从解释,因为元首曾明确禁止他将此份文件从他手中泄露出来。
汉德逊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将自己的要求重复了一次。里宾特洛
甫再次拒绝——此次他动了感情,将文件往桌子上摔打。“反正,它已过期
了”,他说。“波兰使者到现在还没有来。”
施密特心情紧张地观察着,猛然醒悟到这是希特勒玩弄的一个把戏:
他怕的是,如果英国人将此建议转给波兰人,他们可能会接受。作为一个翻
译,若发表什么评论得到的将是杀头大罪。他只好双眼望着汉德逊,默默地
希望他提出将之译成英语的要求。这种要求,里宾特洛甫是无法拒绝的,而
施密特也下决心慢条斯理地翻译,好让汉德逊逐字逐句记录下来,但是,汉
德逊并没有会意,施密特只好在笔记本里划下一条粗大的红线——这是他私
人的记号,意思是战争是打定了。
这样,这次激烈的会见便到此告终。据里宾特洛甫说,在此次会晤中
汉德逊“相当无礼”,他自己则是“相当冷静”。虽然时候已晚,外长仍立即
在总理府向元首作了汇报,建议给汉德逊一份书面的建议。元首拒绝了。
(3)
次日一大早,汉德逊便打电话告诉波兰使馆的秘书,他“从准确得毫
无疑问的消息来源处”获悉,“在尔后2至3小时内,波兰若不承担些什么,
战争便可能发生。”
希特勒的电话窃听者把每个字记录了下来。15分钟后,汉德逊给伦
敦去了个电话,除将上述情报重述了一遍外,还加了自己的看法,就是说,
这虽然可能是个恫吓,但也有可能不是。这次通话也被完全记录下来。德国
人虽不完全熟悉英国的密码,汉德逊行为不慎,竟使用电话,这样一来却把
他们的任务变得容易些了(顺便提一下,英国驻罗马大使馆的安全工作更加
松懈。珀恩勋爵的保险柜每星期均定期被意大利情报机关雇用的一名职业小
偷打开。除了将有关英国外交密件密码等抄走外,这个小偷有一晚上竟将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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