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苏俄地方政府要员的态度十分谨慎，他客气地说：“我们远东共和国非常
想帮助我们的邻居（指外蒙古）也建成社会主义，可是，我们的力量十分虚弱，无
论是从物质上还是军事上，都很困难。”
他建议乔巴山和苏黑托尔前往莫斯科，直接向苏俄政府求援。
外蒙古代表团受到冷落，一部分代表气馁了，封建官僚出身的鲍陀、丹增抱怨：
“我们作中国的贵宾不好，干吗要跑到这鬼地方来受人冷落呢！”
一部分代表附和鲍陀、丹增，反对以革命组织的命义向苏俄谋求外援，他们吵
吵嚷嚷要返回库伦；主张继续和中国保持某种联系。
但乔巴山和苏黑巴托尔没有动摇，他们坚持继续北上，不达目的尝不罢休。经
过数天激裂的辩论、争吵、谩骂甚至拍桌子，乔、苏的主张开始占上风。于是，代
表团被分成了三个组：一个小组北上莫斯科，游说苏俄政府，另一小组返回库伦，
在外蒙加紧鼓动宣传，乔巴山和苏黑巴托尔担心回去有危险，就留在伊尔库茨克城，
从境外领导外蒙古，并与赴莫斯科代表随时联系。
到莫斯科去的代表，手中拿着由苏黑巴托尔和乔巴山起草的信件。信中说：
“我们蒙古人民党的同志以人民的名义向伟大的俄罗斯请求援助。我们和我国服役
分子（外蒙军队）同盟，指望你们的军事力量，力图恢复蒙古的自治，并宣布实行
以呼图克田博克多为国王的、而权力有限的君主政体。以后我们打算进行适当的措
施来限制了王公们承袭的权利，国家独立后，我们采取别国的经验，即展开为人民
争取权利和利益的斗争。阿拉特民族自尊心的增长，使我们可能在一二年内把革命
向前推进一步，以便最后取消领地王公的权利。”
然而，赴莫斯科代表并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因为十月革命后，苏俄正处于内
外交困的艰难境地，根本无力顾及外蒙事务。苏黑巴托尔和乔巴山仅仅得到一点道
义上的鼓励而已。乔巴山和苏黑巴托尔想借助苏俄支持把外蒙古从中国版图上割裂
出去的企图已经暴露无遗。
第二节 陈毅二出库伦
1919年的北京，充满了骚动和不祥的气氛。亲日派皖系军阀段琪瑞，在日本怂
恿下参加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紧跟着又步帝国主义之后尘参加了企图扼杀苏俄的干
涉活动。欧战结束后，由于中国政府在瓜分殖民地的巴黎和会上软弱无能，拱手把
德国在山东的权力全部转让给日本，从而引发了震惊世界的“五四运动”，皖系军
阀由此臭名昭著。
1920年夏天，段琪瑞政府垮台，直系军阀曹锟执政。徐树铮将军随着皖系军阀
的倒台回到北京，躲进日本驻北京大使馆闭门不出。中国政府改派原来的外蒙古总
督陈毅代替徐树铮。陈毅以西北筹边使的身分来到库伦。
面对外蒙古动荡不安的形势，北京政府企图运用陈毅曾实施过的协商策略来巩
固外蒙古，加强控制，但对外蒙古的军事防备却掉以轻心。
陈毅临行前，北京执政的实权人物曹锟召见了他，叮嘱陈毅到外蒙后加强控制，
严加防范，勿使外蒙上层贵族王公和僧侣滋长分裂野心，对游荡在外蒙草原上的赤
化分子，要严加惩治，勿使俄人生凯觎之心。
吴佩孚也召见了陈毅，对他说：“时值天下群雄给起，军阀拥兵自重。我欲以
犬马之劳效忠国家。现中原战事吃紧，无力顾及外蒙，尚望君多多努力，以文稻武
略智胜群凶，保外蒙不被列强吞并，不被叛逆分裂。”
陈毅忧虑重重，再次返回库伦。一年前，日、美、英等国武装干涉苏俄，谢苗
诺夫在远东恢复了沙皇政府。日本乘机企图借助谢苗诺夫的影响在外蒙建立“大蒙
古国”，结果苏俄的胜利粉碎了日本人的梦想。博克多格根无可奈何地目睹了沙皇
俄国的倒台，日本人的反复无常更令他感到恐惧，最后不得不取消自治，投靠北洋
军阀政府，以此来防范苏俄势力的渗透，维护王公贵族和上层僧侣的利益。在四面
楚歌声中，搏克多格根与陈毅讨价还价草拟了《改善蒙古未来地位的64条》。但
“64条”还没有最后通过，风云突变，徐树铮带兵进入外蒙，就以武力解决外蒙问
题。陈毅被迫返回北京。外蒙古的部分王公贵族在武力弹压下，忍气吞声，背地里
却一直贼心不死，蠢蠢欲动。所以，外蒙古“自治”虽然取消了，但问题并没有解
决，相反却带来了诸多不稳定因素。所以，当陈毅再次踏上外蒙古的草原时，他就
明显感到似乎有种力量在暗中骚动着，库伦城里亦不见了往日的平静。许多人都在
回避他，谣传四处流行。
太阳又落山了，夜暮降临，满天的星斗神秘地眨着眼睛，静静地注视着草原上
低声吟叫的羊群、牛群。库伦城里，稀稀疏疏的灯火闪动着，柔和的夜风中隐隐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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