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叶野闻》卷上
倾轧可畏
廊庙间倾轧之风始于和珅,其时虽以阿文成公之老成亦刻刻防之。如王韩城、董富阳则循循如属吏矣。金方雪在吏部极有声,一日和笑语:“京察已记名,不日可外任,当以上海道处,君何如?”不及数日果命下。公亟白曰:“原籍在五百里内,例应回避。”和曰:“君太迂,此细事何足问哉!”公终不自安,到省后即自行具呈督抚。奏入,与江宁盐道对调。和大恚。未二载值高邮冒赈案发,已讯结。和奏上曰:“历任藩司失察亦宜严议。”上深颔之。公遂落职。盖公曾署藩司两次,和记忆极真,故遂巧中之。此外不一而足。盖和之才实为严世藩之亚,机械百出,无形无声,非可意料也。
《清朝野史大观》卷6
管侍御拟劾和珅
武进管侍御世铭在台垣负抗直声,一日与友人酒坐,时和珅以伯爵官大学士,众誉伯揆无虚口,侍御被酒大言曰:“诸君奚为者?吾方有封事。”众皆骇愕。是夕,侍御归邸舍遽卒。见姚椿所作《管侍御唐诗选》书后。姚闻之洪稚存太史子符孙,符孙得诸太史。太史与侍御同里友善,其言当不谬。(按:姚文云钱通副沣以劾和珅,奉上命稽察军机处,为权幸所困,衣食不豫,寒悴以死。世皆疑其被毒,惜翁独明其不然,惜翁指姬传先生也。)
《清代名人轶事•气节类》
和珅欲兴大狱
诸城窦公光鼐性伉直,尝发和珅私事,和深衔之。乾隆乙卯为会试总裁官,所定第一第二皆浙人,他总裁欲易置其一。窦曰:“吾论文,岂论省耶?”他总裁意皆不平,榜发,则王公以钅吾、以衔,胞兄弟也。于是群议蜂起,和欲兴大狱以倾窦。覆试日,使卫士环列讥察之,无所得,卒摘元墨小疵罚停科。遂有谓此榜不足据,当再试者。迨殿试卷进呈,拆第一名封,高宗惊问曰:“此非会元耶?”和相奏:“此会元兄。”上问:“谁所取?”纪文达奏:“臣取。”“谁所定?”和相奏:“臣定。”上笑曰:“尔二人岂有私者?外间传闻固不足信。”于是事遂解。嘉庆间,仁宗知勿庵公非奔走和门者(以衔字勿庵),每道前事,先后命直两书房,累官工侍,迁礼侍,恩眷甚厚。功名富贵自有定命,虽权相亦不能夺。
《养吉斋余录》卷4
韩城讥讽和珅
和任大学士,和珅在军机日,手持水墨画轴,韩城师见之曰:“贪墨之风一至于此。”又尝捉韩城手?:视曰:“状元宰相手,果然好。”韩城曰:“此手但会做状元宰相,不会要钱,有甚好处。”闻者凛然。
《清代之竹头木屑》
第四册和珅(1750—1799)(4)
和珅法乱政之一例
又闻阳湖陆炜言,其乡庄仲求先生,曾见杭州高氏家谱,纪其先辈某,有以孝廉而官知县于秦中者,奉台檄转饷至西疆,中道遇盗,尽失之。其时军事方急,库饷失机,当大辟。某乃诣失事地方,某县令许相向而哭。某县令乃语某曰:“事急矣,若不得京师贵人为斡旋,吾属均当诣狱。若为孝廉居京师久,或有可为谋者。”某应之曰:“吾所识无贵人,某居京师,止任八旗官学教习一年,其时为某岁,距今亦远矣。”某县令跃起曰:“子何不早言?此事必得解。以年计之,子任官学教习时,今当国之和珅岂不曾执弟子礼耶?子盍走京师以此商之?事必得解。”某良久复言曰:“事诚然,但以废学吾尝扑责之,今往求其贷死,岂可倚耶?”然终无他策,不得已,从其言。入都走谒门,以三百金赂阍者,阍者曰:“此大奇,汝速归所居,不可出诣人,得间吾再招汝来一面吾主人也。”某归,越数日,不得消息。忽一夜,阍者使人趣某至宅。既至,阍者曰:“今日汝事或有济,然当从吾言。”乃令入旁舍以待。天将拂晓,阍者使来曰:“起,起,从吾行,默不可声。”时庭院昏暗,阍者导之历数重门,入一院,曰:“汝静立暗中,吾诏汝如何?”某籄惧不知所择,惟屏息僵立以待。既而闻室中隐隐有覣履,少顷,闻钩帘响,呼命烛,则庭院通明矣。某窥见庭中有丈夫踞炕坐,俯首正盥漱,阍者乃掖某匍伏于阶下。久之,丈夫举首见某曰:“噫,若何人乃造此?”阍者趋白曰:“某于某岁曾任官学教习者,今以事来谒。”丈夫曰:“此吾师也,乌得如是?”即离座揖而登庭,命出茗以饷,作别后相慰劳语。且曰:“吾即入朝,若有事可直言之。”某具白以前事,丈夫俯首略思,所属一如阍者初相见语。既又曰:“容徐图之。”某遂踉跄从阍者出,始忆庭中所见丈夫即也。后此不敢诣门,旁皇僧舍。逾旬日,阍者来见某,一见即半跪作贺语,于袖中出束纸示某,则西疆核收某所解饷之批回。复半跪相贺,云:“已迁秩。”再出一纸示某,则某以解饷劳绩,得改官府知府之公文书。某惊喜过望惟泣谢阍者,不能作他语也。既而叹曰:“所为如此,将必败。吾今幸得生,若免货而贪禄,终必罹其祸。”遂潜归不复出任。曾书此事于家谱,告子孙曰:“后虽败,愿吾之子孙,他日无忘也。”以此观之,于当日覮法而乱政,诚可骇叹。而清之积弱以迄于亡,实自乾隆间隐拔其根本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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