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看出了他的不解。
胖子歇斯底里的狂笑了起来：“老子是个贩毒的，坏透了。
今天就不要脸了。
用你们的官话说，我现在谈谈我是怎么走到人民的反面的，怎么会堕落的，哈哈！猫耳洞里出来后……”
“等等？猫耳洞？你打对越战争的？”唐军惊讶地看着他。
胖子看唐军简直像在看个白痴一样，他诧异鄙视地看了下他：“就你这德行也做这行当？战争才结束多久？除了对越，近期有大规模战役的么？你小子不会是像我们当年部队里的那个后门班长吧？那是个放一枪尿一滴的软蛋，连这个都不知道？”
唐军看了他一眼，在胖子的意外里，破天荒的没回他，只是问道：“你继续讲，就按你笑话的那样，你倒是给我讲讲你怎么堕落了走到人民反面的。
哈？！”
“老子是四川乐山出来地。
老家在一个村子里。
当兵前本来就定亲了。
辛苦打仗回了头，自己女人被他娘的村长家的儿子上了！是你你火大不？他们结婚我也就认了。
可是那个村长儿子是玩她的，妈的。
自己当宝贝的女人是别人的玩物！这算个什么事情？”
唐军大怒：“砍他！”
“这还是个人话。”
唐三看了眼对面的年轻人，眼睛里那丝悲伤更浓了，他摸索了下身体，忽然想起来自己是光光的。
唐军已经丢了根香烟过去。
又把打火机丢了去。
胖子熟练的点上了烟，深深的呼吸了一口：“谢了。
我就发狠要找他。
你大概是城里人，不知道农村那里家族势力大。
我们家是小姓。
事情一传出来，那龟儿子就躲了起来。
无数的人来找我们家打招呼或者威胁！因为我已经被分配到乡里上班了。
他们也想息事就是。
在他们看来反正没结婚呢，再找个好的就算了！我想想也不值得！可是。”
停顿了下，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不堪回首的时候里。
胖子的眼睛里涌上了点泪水，微微颤抖着声音道：“可是有一天。
那个女人来找我了。
她告诉她是被强奸了的。
不是外边说的那样。
和他谈恋爱以后被甩了的。”
听到这里，唐军已经预感到了什么。
胖子也惨淡地一笑：“这事情一说。
我还能够忍么？谁来打招呼也没用！告他？女人名节就毁了，虽然村里知道了，但是其他的方不知道，她还能够嫁人。
所以只有直接找他！没想到啊。
没想到！我小时候最好的朋友，一直到当兵前也是最好的朋友，他叫宝子。
他是个王八蛋！这个狗日的告诉我村长儿子回来了！在什么地方。
我去了。
结果呢，结果老子一进屋。
却发现里面的人是个寡妇！还是个光着身子的寡妇！下面还要说么？我什么也没了，坐了五年牢出来，出来后，宝子那杂种已经是村长。
村长已经是乡长，我的女人自杀了，爹妈也没了！老子一咬牙，直接摸上了门。
把他们两家都杀了！连那寡妇也杀了！之后就逃了出来！改名换姓。
那时候户籍还不严密。
找了几个老战友，到底是战友帮忙。
才换了新的身份。
可是我还能够干什么？”ｌ说到这里，胖子激动地看着唐军：“不想说的，但是被勾出来了！我问你，老子在抛头颅洒热血的保家卫国的时候，后面却出这样的事情，出了这样的事情，居然还被关五年，家破人亡！我到底保卫地个什么？这就是人民？这就是政府？你说我值得么？你说！不说是么？那好，我现在告诉你，不值得！老子觉得不值得！你知道么？我那些战友，出类似事情的大概也不少！脱了军装回了家，老百姓一个，无钱无势，带着一身的伤！城市兵好点，我们那些农村兵，我给你几个地址你去看看去！拖着个断腿，老婆找不到。
在乡里村里还受些小崽子耻笑！不是我自夸，不是老子贩毒，我那些兄弟吃喝什么？老子救不了那么多，害一万随带着救一个战友！老子也没那么博爱，只救我原来一个班的老兄弟够了！要杀要剐随便你们。
哼。
看你也算个人物，我把地址写给你，你也向大老爷们反映反映！”
唐军真的呆住了。
用一个战斗英雄来形容对面的胖子，并不过分，他身上五处枪伤，两处在要害处，绝对是九死一生的，而且他也必定是个几上战场的汉子。
虽然说现在他是一个毒贩，可是他同时又在保护着他那些被人们遗忘了的战友们。
那些为了人民，断了腿，丢了手的却无人照看无人问的好汉子们。
这样的事情面前唐军无话可说。
他沉默着。
他知道唐三没必要说假话的。
耳边唐三的笑声很苍凉，带着一种骨子里的神伤，在喃喃自语着：“值得么？一顿饭就是一个老兵一个月的生活钱，还挤不出来？算了，算了，我们这代人也该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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