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将屈原一行救上江岸,送到夏浦将息调养。大家不过是晕船呕吐与惊吓,并无疾病,三五天便康复可以赶路了。
屈原刚一苏醒过来,不饮,不食,强打精神支撑下地,命侍女为其梳洗,穿戴起不同凡俗的服饰。他自幼爱整洁,爱装扮,年岁既老,依然没有改变这个习惯。他在腰间挂起那长长的陆离宝剑,头上戴好冲天的切云高冠,身披明月宝珠,佩带美玉,在地上摇摇摆摆地走了几个来回,满意地笑了,似乎那风度和气派不亚当年。在场的夏浦人,不了解屈原的这个一丝不苟的生活习惯,看着他那带有几分傻气的状态,不禁吃吃发笑。屈原听了这笑声,不怨,不怪,竟情不自禁地吟诵起诗来:
世混浊而莫余知兮, (社会污浊无人了解我,
吾方高驰而不顾。我要奔自远方不再回顾。
驾青虬兮骖白螭,乘着青白二龙驾的飞车,
吾与重华游兮瑶之圃。和舜一起游览玉的园圃。
登昆仑兮食玉英,登上昆仓山玉花作食粮,
与天地兮同寿,我要与天地同寿,
与日月兮齐光。与日月齐光。
哀南夷之莫吾知兮,悲叹荆楚无人了解我,
且余济乎江湘。清晨我将渡过湘水和长江。)
听了屈原的吟哦,夏浦人不解其义,不仅感到屈原傻气,甚至感到他有些疯癫,由吃吃窃笑而捧腹大笑。岂止夏浦人不解其义,即使那些终年生活在屈原身边的男仆女佣,又能解透几分呢?只有老仆淳于乾,方知屈原之心,方晓三闾大夫之情,方解该诗之义。他知道,三闾大夫这是在向夏浦人表述自己的高贵品格和超俗的理想。他那奇服异饰的本身就是诗的组成部分,陆离剑和切云冠喻品格的庄肃;宝珠和美玉喻修养的纯美;驾虬螭而高驰,与重华而同游,表现了对理想的追求;与天地同寿,与日月齐光,则是所追求理想的最高境界……
屈原一行在夏浦调养了不足旬日,匆忙启碇东行,直奔鄂渚。
鄂渚城气氛紧张,情绪激越,硝烟味浓烈,象一个大炸弹,引芯正在吱吱冒烟,眼看就要爆炸。街上行人无不匆匆忙忙,青壮年全副武装,人人兵械在手,个个杀气腾腾。校场上阵容整齐,杀声震天。这情形很令屈原震惊,开始他认为鄂渚人民正抽暇操练兵马,随时准备迎战入侵之秦寇;后经打听,方知他们自觉地组织起来,欲杀向郢都,为蒙受冤屈的三闾大夫申冤报仇。闻听此言,屈原大惊失色,通身汗然。为首的是一官一民,官为县令,姓陈名栋;民名郁梓圃。这两个人屈原都十分熟悉,他们是自己从屠刀下救出来的正义之士。
屈原继续打听道:“他们现在何处?”
一位戎装在身的壮士答曰:“正在校场指挥操练。”
答者话音未落,屈原顾不得道谢,大步流星地向校场赶去。虽说是心急火燎,步履匆匆,历历往事还是一齐涌上了心头。
当屈原在鄂渚为县丞时,陈栋官为啬夫。县啬夫又称“大啬夫”,掌印有秩,其下分设专职之田啬夫、仓啬夫、苑啬夫、库啬夫等,这些啬夫一般通称为“官啬夫”。县啬夫的职权范围包括民政、军事、司法及各种经济管理,是县令的助手,用现在的话说,可称作“县长助理”,其地位在丞、尉之上。
鄂渚城内有一个泼皮名唤赖三,仗恃着其父赖汰庶朝中为官,又跟靳尚挂着点串门亲,便鱼肉乡里,无恶不作。赖三更是个色鬼淫夫,鄂渚城内的大闺女小媳妇,凡有几分姿色者,几乎全都被他糟蹋,无一幸免。
有一司马财旺,常年在外经商,两年前在韩国买一小妾,名唤春梅,长得胜西施,赛嫦娥,女人见了无不嫉妒,男人见了个个垂涎。春梅身怀六甲,丈夫将其送回老家来生产坐月子。
春梅归里不久,追腥逐臭的赖三便获得了消息,于是整日心猿意马、抓耳挠腮地在司马府前徘徊,飞来飞去的红头苍蝇一般。一天早饭后,春梅到城外去走亲戚,当她大腹便便地走出府门,踏上马石登车之际,被躲在暗处的赖三窥见。虽是匆匆一瞥,但春梅的仪容神态却针刺一般嵌进了赖三的眼,钉进了赖三的心,勾去了赖三的魂魄。从此赖三食不甘味,夜不安寝,神不守舍,与其孤群狗党策划,如何将春梅弄到手。十数天后的一个深夜,赖三带家丁闯进了司马府。虽是深夜,春梅的卧室却亮着通明的灯光,原来春梅正于床榻辗转,就要分娩,室内外有三五个人在匆忙不迭。赖三本欲将春梅抢回府去长期淫乐,不料正遇春梅赤身露体在分娩,岂不晦气!然而目睹春梅那温玉凝脂般的肌体,似乎正散发着醉人的肉香,不由得欲火中烧,兽性发作,扒掉衣服,扑向前去。在场的人自然要竭力阻挠,有的规劝,有的乞求,有的与之撕打。此时的赖三,象一头吃腥了嘴的野狼,哪里还顾及什么廉耻和道义,指挥家丁连杀三位手无寸铁的女流之辈。女人们胆小,见了明晃晃的刀剑和血淋淋的尸体,幸存者全都瘫坐于地,浑身颤抖筛糠,大气不敢哈。反对者被镇住了,豺狼成性的赖三在众目睽睽之下蹂躏了正在分娩的春梅,鲜血迸流,染红了整个床榻。阵阵声嘶力竭的惨叫和淫荡的狞笑之后,可怜的春梅母子汪在血泊里,命归黄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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