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休少将万万想不到,此刻正有一个人,躲在暗处。用一只小巧的夜视望远镜,一丝不落地把他所有的动作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千千休少将住的是一幢欧式建筑,二层小楼,院子不大,收拾地干净清雅。若不是院子里有沙袋机枪堡垒,谁都看不出这里竟然会是北平司令长官的住家。他坚持不住在司令部,是因为他地太太。太太说他讨厌那里的人像苍蝇一样跟着千千休。
整个建筑周围的房子,全是他的警卫部队占据着,街口平时就有人检查盘问,现在更是加装了路障,严格检查进出之人。一下楼,千千休少将的黑色轿车就驶了过来,车门一开,一个浓艳的女人笑吟吟地在里面招呼他。此人正是千千休少将最喜欢文秘小姐宫本小姐,她来自东京的一家贫民家庭,偶尔的机会认识了千千休少将。两人一见钟情。私下偷情,被千千休弄来做了文秘,干一些很无聊地工作。宫本小姐似乎有些紧张,脸上的妆有些紊乱,见千千休上车,不慌不忙地拿出提包里的饰盒。借着淡淡的路灯补起妆来。
“哎,夫人在吗?”宫本一边补妆,一边随口问,“她看到我了吗?”
“不在。”千千休很温柔地看着宫本小姐,“你那么怕她?”
“还不是为了你!”宫本小姐撒娇地看了他一眼,“我什么时候能走进那房子,就好了。”
千千休笑着摸摸宫本小姐的手,“阿娇。你,有没有打算回国?我是说,我来安排你回国,怎么样?”
“你不要我了?”宫本小姐吃惊地看着千千休。“我不。我要跟你在一起。”
“哎,以后再说吧。”千千休看看马上就到了司令部,没有再说什么。
会议室里人声鼎沸,都对目前的局势发表着各自的看法,见千千休少将进来,一个个都不再言语,屏息坐直,等候他说话。虽然有不少是少将,甚至还有一两个中将,但是千千休少将受命大权,谁都知道,千千休的意思,极有可能是冈村宁次大将的意思。平庸最大的好处就是听话。
千千休少将,最大地好处便是平庸。
果然,千千休少将走到长长的桌子前,很威严地站好,扫视了一眼众人,清清嗓子,“现在开会,我宣布冈村宁次大将的命令。……”
会议很热烈,将领们发言很激动,有几个人的观点向左,差一点吵起来。有人开始解开风纪扣子。
炉火很旺,会议室里渐渐热
去。千千休少将下意识地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敲敲桌面,“各位,有争议是好的,我会将各位地建议呈交大将阁下,请你裁决。下面我们来研究北平内城的防御方案……”千千休少将似乎很热,头上大汗淋淋,不一会儿,就将外衣脱掉了。
宫本小姐很自然地出现了,拿起千千休少将的空茶杯,俯身在千千休少将的耳边说了一句什么,悄悄地退出去。转身来到隔壁,宫本小姐伸开右手,千千休少将保险柜的钥匙赫然出现她的手上。极为敏捷地掏出饰盒,翻开夹层,将钥匙按压了反正面印记,迅速地拿起桌子上一摞资料,反身回到会议室,将资料放在千千休少将的手边。
宫本小姐出到门口,对侍卫说:“少将如果找我,就说我去洗手了。”
沿着走廊,往洗手间走去。
进到卫生间,猛然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不要回头,把东西给我。十五分钟怎么样?”
—
宫本小姐将手慢慢地伸进手提包,嘴里却说:“你是人还是鬼?”
“我是天堂里地恶鬼。”那人笑了,“快点。他还等着呢。”
“最多十五分钟。”说着宫本小姐将印记交给身后的人,“我很快就要撤出北平了,你告诉杨,到延安找我。”
“知道。”那里说完,静悄悄地消失了。
杨自从接到美人蝶的猎取军事布防图的计划后,就一直派人跟踪他,只有他,才能自由地进出千千休少将地住宅。可是这个人,并不是好对付的,因为他就是日本驻北平的华北特务机关总部部长大桥熊雄少将。
双方暗中交手几次,各有胜负。但是,大桥熊雄并不能确认对方是什么人,因为每次交手似乎都有一个不确定因素在里面。只有一点可以肯定,对方势力很大。隐隐地,大桥熊雄感到他似乎已经摸到了一点藤,却又抓不到什么把柄,也没有什么实在的东西可追查。
沉思良久,大桥熊雄决定引蛇出洞,以自己为诱饵,诱引敌人上钩。因为几次下来,他感到敌人是对着他来的。
对着他来的,不是重庆分子,就是八路特工。
很快他就锁定了几个散布消息的途径,那是几个中国人,在特务总部工作,当然不会参与什么机密事情。大桥对他们也从来没有信任过,只是当作一条条的狗看待。腊月十八晚上6点,大桥熊雄将前往百艺苑看戏。这个消息是看似无意间透露出来的,他让几个中国特务分别给他买了几张百艺苑的戏票,又让人将票送往各个要官那里。
杨很快就知道了。
一个一箭双雕之计在众人的研究下诞生了。
根据美人蝶的消息,腊月十八,也正是千千休开会的时候,可以借机除掉这个老对头,并制造混乱,掩护偷取军事布防图的行动。而大桥熊雄也秘密命令松井展开布置,巧设陷阱,准备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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