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皆深受皇恩,对皇上的吩咐不敢有丝毫懈怠。经过三天的探查,确实发现荆州存在诸多的问题。为江山社稷着想。臣等不敢有丝毫隐瞒。皆是具实上奏。”到底是六人中最得器重,吏部尚书温廷羽首先打破了僵局。
陈博嗤然一笑。盯着温廷羽冷冷地说道:“好个具实上奏。杨诚真的任人唯亲,结党营私了吗?”这是以吏部为首地奏章上所列举的第一大罪状,仅此一罪,所参之人即使立下再大的功劳,恐怕也难逃一死。自古以来,结党便最为皇王所忌讳,幸好温廷羽有些手下留情,若再加上图谋不诡四个字,这便和造反无疑了。
“臣岂敢有欺君之言。”温廷羽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直起身子一脸正气凛然地说道:“荆州官吏上至郡守,下至县令、县尉,竟有八成出自杨诚之前所任地交州。虽然前番朝廷因无力顾及而允许各刺史任命所辖官员,可荆襄竟无一人可用?非得要从交州调这么多官员来!若说杨诚没有出自私心,天下又有多少人能相信。”
他所说地倒是铁一般地事实。杨诚甩手刺史当惯了,出任荆州后当然又一如往常的将政务交给了张识文。张识文兼顾荆交,可以说是分身乏术,若不以自己一手调教出来地交州官员充至各郡县,恐怕早就乱套了。当然,这也并不是主要原因。杨诚和张识文此举真正的意图,却是因要在荆州大力推行交州的种种举措,若是由这些熟悉交州各种律令的人来主导各地政务,自然事半功倍了。这一举措虽然公私兼顾,不过落在外人眼里,却是怎么也不正常了。
“那你倒说说,忠勇侯又有什么私心呢?这些人是他亲友?还是他们出钱贿赂了?”陈博连声问道,不住冷笑。其实在见过张识文之前,他对杨诚的疑虑也是极大的,甚至数度不顾平叛大事而想要夺其兵权。不过见得越多,他的心情却越是平静,即使是后面在交州切身感受到杨诚那无可比拟的威望,他也只觉得是理所应当而已。当然,这也并不是说他完全“原谅”了杨诚,只不过他的心里装的是整个天下,在选择轻重的时候自然不会只考虑自己个人的感受。
“这倒没有。”温延羽闻言一滞,却强辩道:“虽然杨……忠勇侯表面没有得到一点好处,不过这些官员无不对他忠心耿耿、唯命是从,这才是最大的忧患。”他心里已将杨诚视为罪人,不过听到陈博都称其爵位,却也知道自己有些失礼了。虽然他贵为六部之首,可是不论品阶还是爵位,都在杨诚之下。至少在杨诚没有正式定罪之前,他还没有资格直呼其名。
“这倒好笑。”陈博皱了皱眉,心中禁不住
自己这个帝王反而要想方设法为杨诚辩解。有史以有多少这样地事情。“忠勇侯是荆州刺史,这些人不听他的听谁的呢?”
“当然是听皇上的。”虽然明知陈博是在偏袒杨诚,不过温廷羽却是豁出去了,义正辞严地说道:“荆州官员只知杨诚不知朝廷。这并非微臣捏造。而是有事实证明。此番皇上巡幸荆州,早先便有旨意传下,可这沿途大小官员在干什么呢?根本就没有把朝廷放在眼里!不仅如此,圣驾到长沙已经四天了,荆州官员竟然没有一人前来见驾,就连一个小小地长沙郡佐,也没有随时在行辕外候命。如此藐视朝廷之举就发生在眼前。微臣如何能视若未睹。忠勇侯虽然不在荆州,却是难逃干系!”
陈博无奈地闭上双眼,顿时有些词穷。争论地话题又回到了三天之前,可是这又确确实实是摆在眼前的事情。他这个皇帝就算再不讲究排场,可是做臣下的到了这个份上,却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了。当然,他也知道荆州现在的情况,杨诚一直以是武官兼掌郡守之职,此番出战,各地郡守差不多都跟着去了。留守荆州的也就只剩下襄阳的潘泽海官最大了。就算襄阳以离得较远为借口,但这长沙周围的官员都当他这皇帝不存在,便实在令人难以容忍了。大臣们抓住这一点说事儿。你叫他可以如何回应呢。
温廷羽见陈博没有立即反驳自己。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经过微臣调查。忠勇侯对荆州官员任命极是随意。这些人皆是出身贫寒,并没有望族推荐……这倒也没什么。不过有不少人之前只是普通地农夫,连字也不识几个,竟然能被直接提为县令。如此选拔出来的官员,不仅不知应有的礼仪,甚至连朝廷的律法也茫然不知,如何可以为官?这次荆州官员藐视皇上之举,除了忠勇侯督下不严之外,也有选拔识才之误,无论如何他都难逃干系。”
“不错。”段齐锦立即咐和道:“就拿这长沙郡佐来说,之前连个亭长都不是,只是一个目不识丁的农夫。忠勇侯迁至荆州后,竟然就这么直接让他当了长沙郡佐。一个连一封信都写不了的人,竟然被委以一郡之责,这岂不是要让四夷笑我大陈无人吗?皇上若是不信,可现在就召其来对质,微臣若有半句虚言,甘愿受罚!”
陈博微微一怔,睁开眼来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竟有这回事?”他虽然知道荆交官员的并没有多少饱学之士,而且多出自寒门甚至百姓,不过却没有想到会有人连字都不认识多少。官员不识字,如何能下情上达呢?若真是如此,就连有些偏袒的他也难以接受了。“陈顺,立即去把长沙郡佐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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