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聪游宴后宫,有时三个月都不上一次朝。朝中大政皆由王沈等大公公专决,根据他们的喜怒爱憎胡乱授官赏赐。这些人结党营私,引用亲旧,一起奢僭贪残,残害良善。靳皇后之父靳准“合宗内外谄事之”。太监、外戚把持国权后,他们又屡进谗言,激怒刘聪,杀掉了平素为阉党所忌恨的十多位朝中大臣。宗室太宰刘易与御史大夫陈元达等人诣阙进谏,冒死陈说,劝刘聪留心政事,不要残杀忠良。
刘聪大怒,亲手撕烂刘易的表章,极赞王沈等人“心向王室,忠清不二”。太宰刘易积愤成疾,归府后不几天就气死了。御史大夫陈元达悲恸之下,也自杀而死。
中宫仆射大太监郭猗曾遭皇太弟刘乂不待见,眼看刘乂威权已失,便想趁机干掉这位失势的“太弟”。
一次,宴饮之间,他对相国刘粲说:“皇帝在世,皇太弟刘乂尚且有篡位的打算,如此看来,此人乃殿下父子之深仇,四海苍生之重怨。皇上太过宽仁,一直不忍明诏废掉刘乂的皇太弟名号,一旦有风尘之变,小臣我真为殿下您揪心啊。殿下您是高祖(刘渊)世孙,当今皇上嫡统,怎能不争取储君的位子呢?我听说皇太弟与大将军刘骥等人密谋,一旦他们篡位成功,您和皇上必定不免于祸难!如果不信小臣之言,相国您可去问大将军手下从事中郎王皮和卫军司马刘惇。”
刘粲听后,将信将疑。
郭猗一刻不闲,出刘粲府门,便派人密召王皮和刘惇来见。听闻皇上身边大红人公公有事相诏,王、刘两人猪癫风一样赶来。
郭猗坐在上座,一脸忧虑,眼瞅着王、刘二将,长久不发一言。
两人内心忐忑,良久,忍不住地发问:“大人唤我二人何事?”
郭猗公公沉吟半响,低声问:“皇太弟刘乂和大将军刘骥想要造反,皇上和相国现在都知道了这件事,你们两个人也和太弟等人同气吗?”
两人闻言,肝胆俱碎,忙辩白:“没有的事,皇太弟和大将军从未找我们说过要谋反的事情。”
郭公公一脸哀矜,叹气说:“皇太弟造反之事已经一清二楚,只是我和你俩关系不错,老交情了,恐怕事泄后二位老弟要被族诛啊!”
二将闻言,全部扑通跪于地下,向郭猗叩头哀求。
郭公公摸着没有胡须的下巴,一脸慈祥,问:“我有一计可救你俩,能听我话么?”
两人叩头出血,哭着说:“请大人教诲,死生唯命!”
郭猗说:“皇太弟谋反之事,相国一定会秘密审问你俩,你们一定回答说知道此事。如果相国责问你们,为什么不早告发,就说,你们知道皇上宽仁慈爱,相国爱惜骨肉亲情,故而不敢宣发此事。”
王皮、刘惇两人不停地叩头,感谢郭公公给自己指出生路。
果然,很快两人就在不同时间被相国刘粲召入府中,审问谋反之事。二将异口同声承认皇太弟刘乂有谋反企图。
刘粲早就对这位挡在自己前面的小皇叔恨得牙根痒痒,至此更是杀心顿起。
不仅太监郭猗构陷皇太弟刘乂,国丈靳准也深恨刘乂。
靳准的女儿未入宫前,他四处钻营,总想与皇家攀亲,终于得到机会把一个堂妹送入皇太弟刘乂身边做侍妾。这位靳妹妹生性淫荡,一次大白天趁刘乂不在,与卫兵在后园通淫,恰被因事回府的刘乂撞个正着,怒起之下,两剑结果了这一对狗男女。其后,刘乂每在朝中见到靳准,都拿他堂妹说事,冷嘲热讽,使靳准深为惭恨。
骨肉亦相残(2)
如今,两女入宫侍帝,已为国丈的靳准心知肚明刘乂正走背运,正好落井下石,想置这位皇太弟于死地。
靳准夜访相国府,开门见山,说:“我听外面纷纷传言皇太弟刘乂想阴谋篡位,希望殿下您早有准备。”
刘粲见国丈也为自己撑腰,心中暗喜,但他表面不动声色,问:“那又能怎么办呢?”
靳准出主意:“皇上对皇太弟深加爱信,忽然上告说有谋反之事,恐怕皇上不会贸然相信。依臣愚计,可以表面上解除东宫的警戒,不要阻挡求见皇太弟的宾客门人。刘乂此人一向轻财好士,警卫解除后,肯定有不少人出入他的府第,到时下官我自会先上表暴其罪恶,殿下您再把与他来往相好的人一网打尽,严刑伺候,定能审出罪来。”言至此,靳准意味深长地望了刘粲一眼,压低声音但又加重了语气,说:“不然的话,现在朝望多归皇太弟,皇上一旦晏驾,殿下您怎能得以继统呢!”
刘粲连连点头。他马上下令卜抽撤出包围东宫的军队。
一直被重兵软禁在府内的皇太弟刘乂见门外忽撤兵仗,以为皇帝大哥回心转意,心中稍安。
没隔几天,刘乂正在府中呆坐,忽然相国刘粲手下的将军王平闯入,一脸焦急和凝重,通告说:“奉皇上诏旨,京城内有人想叛乱,请诸王宗室裹甲执兵,以备非常!”
刘乂闻命,不敢怠慢,连忙命令东宫府臣卫士全身披挂,各执兵器,在府内集结,等待命令,准备为皇上效死。
刘粲得知一切皆如意料中发展,他马上带领卫队,直奔皇宫,驰告正在宫中值勤的靳准和太监王沈、郭猗等人,声言说:“据将军王平讲,皇太弟在东宫集结甲士,准备入宫篡弑,要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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