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锋基本上属于后一派,反正听上面的,让打就打,让不打就不打。但红军留给陈锋的印象却很深刻,尽管红军装备还不如东北军,甚至子弹都不够,但红军战斗力还是很不错的,要是这支部队能够上阵打鬼子,总之有利无害。
等到了一月底,团里一直都没有大仗打。红军始终把主力隐藏起来,常常以伏击战和游击战为主。团里在旅部的指挥下打了好几仗,都没有捕捉到红军的主力,反而常常绕着山里兜圈子。
一眨眼就过完了年,天气也渐渐转暖。刺骨寒冷的西北风一天天地减弱,春天到了。
过完年之后,旅里和其他部队一起组织了几次包围战,但都让红军利用防线的空当跑掉了。团里每天还是枯燥地行军、驻扎,然后是再行军、再驻扎。这样的日子搞得团里士气低落,很多人偷偷嘀咕,不去打小日本,天天没事绕着山沟转个什么劲儿。
这几天和往常一样,依旧是绕着山沟兜圈子。到了下午,团里按照旅部命令在饮马峰设置防线。相传饮马峰当年是汉朝的一个将军打这里经过,一路上行军劳顿,马渴得走不动路。那个将军顺手用宝剑往地上一戳,地上立马冒出一股泉水来,因此而得名。
但传说归传说,整个饮马峰就是个石头荒山,别说泉水了,连距离这里最近的河都是在十几里地开外。因为缺水,这周围的老百姓穷得叮当响,很多家里只有一条裤子,谁下地干活谁穿。
在饮马峰的脚下,一条东西走向的土路蜿蜒而过。团里的任务就是沿饮马峰一线构筑工事,防止红军向东。
连续数日,整个阵地上闲得要命。路上也没人,最多有几辆大车经过。
但第三天的清晨,团里的阵地上面突然响起了枪声。团部很快派传令兵过去问,说是盘查三个老百姓的时候孙寒看出了问题。因为这一带的老百姓都很穷,孙寒偷眼看到一个老百姓弯腰翻土筐的时候棉袄后面翘了起来,露出的裤腰上居然扎着牛皮带。孙寒眼睛毒,一眼就认出那皮带上面有挂过斜背手枪带的印子。
孙寒不动声色地假装问:“这周围哪有河啊,兄弟们做饭找不到水。”
那人扭头指着:“老总,从这往北,十几里地有条河。”
等他再回头,孙寒的手枪已经指在他鼻子上了。
“别动,手从兜里抽出来,趴在地上。”孙寒其实心里也紧张,因为他只来得及把手枪拔出来,但手枪根本没有上膛。
那人慢慢趴在地上,其他两个人也都被弟兄们用步枪指住。孙寒上前一把踩住他的右手,然后哗啦一下把手枪顶上膛。
同室操戈(2)
就在这一瞬间,边上另一个人一撩棉袄抄出一支快慢机。孙寒手腕一翻,当当两枪把那人打倒在地,胸前一片血,眼看着往外呼气,一会儿就不动弹了。孙寒让其他兄弟搜了这两个人:结果从他们身上各自搜出两支顶好了子弹的快慢机。孙寒注意到这三个人都是老兵,因为他们的快慢机上的准星被锉平了,这样从衣服里面往外拔的时候不会挂衣服。
孙寒想想就后怕,当时要是慢了一步,现在躺在地上的可能就是自己了。
兄弟们把这两人带到团部外面,没过一会儿,王焕成出来了,披着大衣打量着被按在地上的这两个人:“你们是不是共军,说!”
那两人都不说话,王焕成不想啰嗦,往边上一歪嘴。卫队长王卫华过去抢起扁担开始打。没打几下,这两人就被打得满地打滚,脸上都皮开肉绽。
孙寒看这么打下去非把人打死不可,这么一来自己抓住共军的功劳就没了,赶紧拦住了说:“长官,这两人要是打死了,那长官也不好向旅里交代啊。”
这席话提醒了王焕成,真打死了,自己的部队生擒共军的功劳死无对证。他挥手示意,王卫华累得气喘吁吁地站到一边,摘下大檐帽扇风,脑袋上直冒热气。
王焕成一筹莫展,这两人要是死不开口,那就没法子审下去了。这时后勤参谋闻天海凑到王焕成耳朵边上出了个主意,王焕成听着连连点头。王焕成一摆头,闻天海站了回去,王焕成指着孙寒说:“孙连长,你过去,把他们衣服扒了。”
孙寒想着这么天寒地冻的,把这两个人衣服扒了,那还不冻个好歹的,但军人以服从为天职,孙寒过去抽出刺刀,三两下把两人的衣服划破了扒了下来。
“来人,到炊事班找两桶冷水来。”王焕成命令道。
孙寒在心里想着闻天海太毒辣了,以后一定要防着点。
没过一会儿,地上的这两个人浑身都浇上了水,两个人被冻得直哆嗦,脑袋上的头发冻成了冰碴,嘴唇发紫。
“怎么着,说还是不说?”王焕成点了根烟卷,紧了紧身上的貂皮大衣问道。
那两人眼睛瞪得溜圆,狠狠地看着闻天海。闻天海一脸的得意。
又过了大半个小时,那两人连哆嗦都不哆嗦了,整个脸上冻上了一层冰,脸色煞白,目光呆滞。
“来人,用被子包上。”
过来几个兄弟拿火盆上面烤好的热被子包好,过了没一会儿,那两人缓过劲来,头发上的冰碴开始融化,脸色也好了很多。
站在孙寒后面的曹猛伸头过去说:“这个叫热被窝包冰饺子,我们那疙瘩胡子都这么干,这么着人身上没伤,但绝对不是人受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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