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寝宫内的灯火突然熄灭了。
张永和小太监对视了一眼,轻轻点了点头。
黑暗中,蓦然传出刘美人嘶哑的喊叫,似乎不胜痛楚。
张永松了口气,对小太监:快去禀报皇上,就说南宫里的事全妥了。
小太监:是,是,奴才这就去。
小太监走后,张永的脸上露出诡秘的笑容,他又侧着耳朵听了一会,乐癫癫地走了。
此时的南宫,显出几分怪异,连走廊上灯笼闪出的光亮,也变得神秘莫测。
9、于府厅堂
厅堂已被布置成简陋的灵堂。
兰心的灵位供在桌子上,几炷香燃着袅袅青烟。
于谦和于冕、于康守着灵堂。
于康在焚烧纸钱,默默流泪。
于冕轻轻抽泣着,点起蜡烛。
他把蜡烛一根一根地插在兰心的灵位前。
烛光摇曳,兰心的灵位显得更加醒目耀眼。
于谦的神情悲伤得近乎麻木了。他只是一动不动地坐着,一下苍老了许多。
整个灵堂异常安静。
惟有蜡烛静静地流着烛泪。
10、徐府厅堂
徐珵兴冲冲地回来了:我回来了。
徐夫人迎上去:老爷满脸喜气,莫非今日是碰上喜事了?
徐珵:于谦死了夫人,向皇上告假,这些天不上朝了。
徐夫人吃了一惊:是吗?这于夫人也是命苦,年纪轻轻的,怎么就没了?
徐珵恶毒地:哼,我看是于谦的命太硬,他夫人还不是他给克死的。
徐夫人见徐珵对于谦如此刻骨仇恨,有些心慌:老爷快别这么说,于大人他为人虽严酷一些,可对朝廷……
徐珵:你懂什么?当年我力主南迁,于谦差点要在廷上杀我,搞得我从此抬不起头,我徐珵的前程是毁在他手上了。
徐夫人:老爷现今不是又立新功了吗?迎回太上皇,满朝文武都对你刮目相看,于大人就是对你有成见,也不敢太为难你啊。
徐珵得意地:那倒是。太上皇回朝,皇上心里不乐意,可还是对他执礼甚恭,那天南宫欢宴,真是皆大欢喜。
徐夫人:皇上和太上皇和睦相处,老爷你的日子也好过了。
徐珵:我知道,皇上其实对我一肚皮气呢,那天迎回太上皇,皇上召我紧急
回宫,除了向我探听太上皇在敌营的饮食起居,就是责骂我操之过急。
徐夫人:操之过急?
徐珵:你想想,皇上本不愿迎回太上皇,我徐珵却把这事给办成了,他能不恼火吗?
徐夫人:可现今皇上和太上皇不是前嫌尽释,兄弟情深吗?
徐珵却突然想到了什么,忧心忡忡起来:朝廷上的事谁知真假,还有一事我一直想不明白,皇上召我入宫,为何要询问太上皇在敌营的饮食起居?
徐夫人:皇上或许是关心太上皇……
徐珵摇着头:在瓦剌营中,喜宁公公曾跟我说过,太上皇得了一种怪病,见了生羊肉就会浑身发抖,像发羊痫风一般,口吐白沫,昏死过去。
徐夫人:你把这事也禀报皇上了?
徐珵:是啊,我当时也没多想,可回过头来,越琢磨越觉得这里面有名堂。
徐夫人:依老爷之见,那又如何?
徐珵:皇上未必对太上皇安什么好心!
徐夫人倒惊呆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徐珵又是一声叹息:朝廷日后只怕还有风波啊!
11、于府厅堂
房间里乱糟糟的,久未打扫,地上布满了纸钱烧过的灰尘。
灵堂边搭了一张小床。
于谦病倒了,躺在小床上,仍一心一意守着灵堂。
于冕担忧地看着于谦憔悴的面容,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
灵位前的香燃到了根部。
于谦挣扎着起来,摇摇晃晃来到灵位前,取了几炷香。
于冕:爹,我来吧。
于谦:不,还是让爹为你娘上香,爹这一辈子,欠她的太多了。
于冕难过地站到一边:是。
于谦痛心地:你娘的病,实是让你爹给耽误了。当年她得了伤寒,没钱抓药,一拖再拖。后来王振又设下毒计,要以此收买我,我没有屈服,你娘她……她这才落下病根,熬了这些日子,终于油尽灯枯。
于冕难过地:爹,你快别自责了,你对娘的情意,孩儿心里……
于谦:怎么说,你娘也是为了我,早早离开人世。我心里的这份负疚,绝难平息。就算你娘,还有冕儿你,你们不怨我,我也心安不得。
于冕:爹,孩儿知道你的哀痛。娘走了,孩儿就爹一个亲人,孩儿只求爹多多保重。
于谦:唉,这些天,我常在想,要是你娘没嫁给你爹,她这一生也不会吃这么多苦头,更不会这么早就撒手去了。
十一 凯旋之后(6)
于冕:含泪地:爹――
于谦摆摆手,不让于冕说下去,然后慢慢起身,点燃香,恭恭敬敬朝灵位拜了几拜,把香插在香炉上:夫人,我这是向你谢罪了!
他一阵心痛,捂住了胸口。
于冕忙扶住他;爹,你没事吧?
于谦:没事。
于冕的泪水流了下来:娘去了,爹又病倒,孩儿心里真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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