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心平静地:前年山西大旱,去年河南大涝,老爷把三年的俸禄全捐给灾区百姓,现今这三年还没满,老爷身上哪来的钱啊?
于谦摸了半天,只摸出几个铜板,难过地:对不起,夫人。
兰心淡淡一笑:老爷一年的俸禄也才一百二十两银子,刚够一家人过日子,再捐了钱,哪还有剩的?
于谦难过之极:就为这个,你才不让冕儿告诉我你的病情?
兰心:我也是怕老爷知道了,反而急坏了身子。老爷,你不会责怪我吧?
于谦既是感动,又是内疚,一时说不出话来。
正在这时,于康进来禀报:老爷,徐珵徐大人求见。
于谦大为意外:徐珵?他来干什么?
15、于府厅堂
徐珵:卑职徐珵见过于大人。
于谦皱着眉头:徐大人,你找我有何事?
徐珵点头哈腰地:嘿嘿,卑职受人之托,与于大人商议个事,请于大人千万行个方便。
于谦已猜到了徐珵的来意:行个方便?看来徐大人是要为难我了。
徐珵摸着垂胸的长髯,讪笑着:于大人清正廉明,天下人人皆知。只是这件事非同小可,请于大人无论如何帮个忙,要不,对于大人你,可是大为不利。
于谦淡淡地:是吗?那我倒真要请教了。
徐珵:于大人仔细想想,太国舅是何许人也?得罪了他,就是得罪了皇上和太后。那天你在廷上发难,太后一时下不了台,这才动怒,可这世上最亲的还是骨肉亲情,说到底,太后也是人,而且是个女人,怎会置自己的亲兄弟于死地?
于谦讥讽地:原来你是替太国舅当说客来了,难怪一开口就是个非同小可!
徐珵装出关心的样子:卑职是替于大人你担忧啊,这个案子不好审,一着不慎,那是左右不是人,岂不葬送自己的前程?以卑职之见,于大人不如放过太国舅,如此一来,皇上自是要记于大人一功,太后那儿呢,也乐得顺水推舟……
于谦的脸拉了下来,默然不语。
徐珵:卑职还有一句话,不知中不中听?太国舅一案,乃皇家的家务事,我们做大臣的,何必凑这份热闹,多此一举?
于谦冷冷地:徐大人这是要于某徇私枉法了?
徐珵讪笑着掏出几张银票:一点小意思,请于大人笑纳。
于谦瞟了一眼银票:徐大人好气派,这点小意思就是万两银票哪。
二 疑难重重(12)
徐珵:卑职知道于大人手头有点紧,夫人又有病在身,这些银票先用着,到时候事情办成了,卑职再奉上一万两,如何?
于谦强压怒火:我于谦倒还值点钱,啊?徐大人不会是自己出的价吧?
徐珵悄声地:实话告诉你,这是王先生托卑职……
于谦的眼里闪过一道怒火,就要拍案而起,他霍地站起来。
徐珵媚态百出地:王先生如此看得起于大人,嘿嘿,卑职先向于大人道喜了。
于谦随即冷静下来,又慢慢坐下,将银票拿在手上,掂了一掂:承蒙王先生看得起于某,只可惜这万两银子太沉了,我于某人消受不起啊!
徐珵:于大人客气了,太国舅之事一了,于大人得到的又何止是万两银子?
于谦冷冷一笑,不动声色地将银票折叠起来。
徐珵以为于谦接受了这笔交易,大喜过望,进一步利诱:于大人当了十九年的三品官,政绩卓著,却迟迟不得升迁,连卑职都为于大人抱不平呢。王先生发下话来,说以于大人的才干,就是升个二品、一品,又有何不可!
于谦把折叠起来的银票轻轻推到徐珵跟前:抱歉了,徐大人,我于谦不吃你们这一套,快收起来吧。
于谦说着,霍地站起身,厉声地:送客!
徐珵愣住了,尴尬地:于大人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于谦指着门外,又是一声厉喝:出去!
徐珵见于谦动怒,明知无法说动于谦,只得捡起银票,慌乱地退出:那……卑职告辞,告辞……
于谦看着徐珵狼狈地出门,强压着的怒火终于喷发,他猛地拍了下案几:哼,混帐东西,真是狗眼看人低!
兰心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厅堂里,扶着墙,定定地看着于谦。
于谦恍然一惊,抬起头来:夫人,你怎么起来了?
兰心艰难地走到于谦边上,也不说话,慢慢将手举起来,就要摘戴在耳上的耳环,但她又犹豫了一下,举起的手又放下了。
于谦一愣:夫人――
兰心:刚才的事我都看见了。
于谦痛苦地:我不能收他们的钱,可没钱又不能给夫人抓药。唉,都怨我,我这个做丈夫的,眼看你病成这样,痛在心头,却无能为力!
兰心似乎下了决心,再次举起手,这一次,她是将手腕上的玉镯捋了下来,递给于谦:老爷,给。
于谦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夫人,这玉镯是你家祖传之宝,当年我们结婚……
兰心:老爷一心要给我抓药治病,眼下家里就这点东西还值点钱,这副耳环我是舍不得,权且先把玉镯当了吧。
于谦半晌无语,颤抖的手终于接过了玉镯:夫人,太委屈你了。
16、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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