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英宗一把抢过拨郎鼓,摇晃着:咚,咚,马儿马儿快快跑,咚,咚――
王振卖力地在地上爬动,膝盖上磨出了鲜血。
英宗回忆着由拨郎鼓勾起的往事,不由咧嘴一笑,但他的笑容立刻凝固在脸上。
随即,他哼了一声:朕倒要看看,他这是搞什么名堂!
15、王振府上
王振府上正忙作一团,原先华丽的陈设全被撤走了,换上了十分简陋的用具。
王振声色俱厉地向一群妖艳的侍女吆喝:下去,都给老夫下去。
三 翻云覆雨(8)
侍女们慌乱地退出房去。
喜宁忐忑不安地跟在王振后头:先生,万岁爷会来吗?
王振露出一丝奸笑:放心,他会来的。
正在这时,有太监禀报:先生,万岁爷驾……驾到。
王振得意地点点头,突然把脸一板:你们也给老夫退下!
英宗在曹吉祥的引领下来到王振的书房门口。
曹吉祥正要高声通报,英宗朝他摆摆手,然后轻手轻脚走了进去。
英宗一进门,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书房里的陈设十分简陋,甚至称得上寒酸,除了遍地堆砌的书籍,几乎一无所有。
书房一角,放着张小床,被盖之类全是打满了补丁的粗布。
王振穿着件夹衣,俯在案几上,挥汗如雨地写着什么,案几上的奏折堆叠如山。
边上站着两个身着粗布衣衫的丑陋老女人,一个在给王振磨墨,一个在给王振打扇。
王振的夹衣领子和脸上全是汗水。
英宗完全被眼前的景象震慑住了,好半天回不过神来。
他确实是被王振呕心沥血为朝廷、为他而不辞辛劳的样子感动了。
霎那间,他露出了羞愧和内疚的表情。
曹吉祥轻轻咳嗽了一声。
王振这才抬起头来,见到英宗,装出大惊失色的样子,扑通一声跪下:奴才不知万岁爷驾到,有失迎候,罪该万死!
英宗这才恢复了常态,淡淡地:先生,不是你让朕来的吗?
王振仍跪在地上,显出惶恐的样子:奴才……不知万岁爷此话怎讲?
英宗大摇大摆走过去,掏出那只拨郎鼓:先生差人给朕送这玩意儿,难道不是有话要跟朕说吗?
王振连连叩头:奴才该死,奴才今日早上清理房间,见到这只拨郎鼓,想起后天就是万岁爷生日,就……就把它拿出来,供在案头。定是奴才手下有人误会了奴才的意思,不知好歹,把这东西给万岁爷送去了……
英宗:哦,原来如此。
王振故意盯着英宗手上的拨郎鼓:奴才无时无刻不记挂着万岁爷对奴才的恩情呢。
英宗感慨地摇摇拨郎鼓:这还是先生送的吧?
王振:可不是,皇上好记性。
英宗的脸色已经十分温和了:先生且起来说话。
王振:谢万岁爷。万岁爷请。
英宗在椅子上坐下。
王振观察着英宗脸色:万岁爷今儿个气色可不大好啊。
英宗还没答话,却是一阵咳嗽,似乎是喉咙里有痰,正要转身,一只痰盂已端到面前。原来是王振。
英宗吐完痰,王振又随即递上汗巾,让英宗擦嘴。没等英宗放下汗巾,嗽口的杯子又递上了。
这一切配合得极为默契,又非常自然,如同行云流水,似乎这种场景已上演了千百遍。
英宗又一次被感动了:还是先生周到,朕身边的那些个奴才,笨手笨脚的,不中用得很。
王振:奴才服侍万岁爷十几年了,万岁爷小时候的事情,奴才记得清清楚楚。这气喘多痰的毛病,还是万岁爷三岁时得的,一着凉就犯,万岁爷可记得,有一回奴才拿着痰盂,两天两夜没松手呢。
英宗感慨地:没错没错,那些年,真难为先生你了。
王振:万岁爷,小心龙体啊!
英宗点点头,默然不语。
王振突然扑通一声跪下:万岁爷,奴才罪该万死。
英宗吃了一惊:先生,你这是怎么啦?
王振:奴才知道,万岁爷这些天为圈地一事忧心如焚,王山是奴才的亲兄弟,马顺、李威、丁铭、徐珵这一干文武大臣平日跟奴才多有交往,奴才扪心自问,这些人的所作所为,奴才实在脱不了干系。
英宗没料到王振会主动提出并承担此事,不由呆了一呆。
王振声泪俱下,言词更恳切了:奴才难辞其咎,对上辜负万岁爷信任,对下再无面目见黎民百姓啊!
英宗只是冷冷地看着王振,不动声色:有话起来说吧。
王振慢慢站起来,突然冲着门外把手一招:带上来!
侍立在门外的喜宁一声答应,锦衣卫押着徐珵、丁铭、李威、马顺等人进来了。
徐珵等人双手被缚,每人背上都插着一根荆条,看上去很是触目惊心。
英宗没料到是这样一个场面,顿时目瞪口呆。
王振一声大喝:万岁爷在此,还不快快跪下!
徐珵等人扑通向英宗跪下。
王振也跟着跪下:万岁爷在上,奴才亲手绑缚徐珵、丁铭、李威、马顺这一干圈地的文武大臣,向万岁爷负荆请罪!
英宗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先生,你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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