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谦又哼了一声:你心中不平,就可弃皇上不顾?
石亨:为救皇上,我的手下死的死伤的伤,我的侄儿石彪到现在都生死不明。我自己也身负重伤,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才留得这条命。
石亨说着,猛地掀开衣襟,袒露出胸脯:于兄,你不信兄弟之言倒也罢了,兄弟身上的这些伤疤,总不会骗你吧?
石亨袒露的胸脯上,横七竖八的,足有几十条伤痕,都还没有痊愈,有的又红又肿,有的刚结了血痂,看上去触目惊心。
兰心已惊叫起来:石兄弟,你伤得好重啊!
于谦盯着石亨身上的石亨,他的手颤抖了。
石亨仰起脸来,含着泪:兄弟无能,辜负于兄厚望,于兄就是杀了兄弟,兄弟亦毫无怨言。
于谦被感动了,眼里涌出热泪,再也下不了手,哐的一声,手中的剑掉在了地上。
石亨:于兄――
于谦一把扶住石亨:石兄,我错怪你了,快起来吧。
于谦和石亨已言归于好。
石亨脱光了上身,袒露出满身的伤疤,坐在床边。
小炉子上燃着炭火,于谦拿着一张膏药,放在炭火上仔细烘烤。
膏药在炭火的烘烤下软化了,冒着腾腾的热气。
于谦举起膏药:石兄,忍着点,啊?
石亨:兄弟是死里逃生之人,还怕这点疼吗?
石亨说着,挺挺胸脯:于兄,来吧。
于谦拿着滚烫的膏药,刚凑近石亨的伤疤,又缩了回来,将膏药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几口气,这才小心翼翼敷上去。
他的整个动作显得十分细心,充满了对石亨的兄弟之情。
石亨的伤疤上已贴满了于谦亲手敷上的膏药,他感动得热泪盈眶:于兄今日亲自为兄弟疗伤,兄弟这身伤,就是再重,也好了一半了。
兰心打趣地:石兄弟啊,这话你可说满了,他哪是什么神医,这三脚猫的功夫,还不知行不行呢。
于谦:哎,夫人有所不知,这些膏药可是我在山西巡抚时,得庙里的一位高僧所赠,据说这位高人出身医家,他祖传的金创药最是灵验。
兰心笑了:你啊,还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呢,灵不灵验,石兄弟用了,过些天才知晓。
石亨:常言道,心诚则灵。于兄一片诚意,以兄弟看来,比最好的金创药还灵验。
几个人都笑起来。
桌子上摆上了酒菜。
于谦和石亨把酒对饮。
石亨举着酒杯:于兄对兄弟太好了,兄弟从今往后,但凡于兄吩咐……
于谦连连摆手:哎,石兄万不可说这种话。
兰心在一旁插嘴:就是就是,你们兄弟两人,还用得着客气?岂不生分了?
石亨憨厚地一笑:嘿嘿,于兄,嫂子,我是粗人,想什么说什么,反正于兄对兄弟的这份情,兄弟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于谦责备地:你啊,就知道兄弟之情,男子汉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有所作为的事太多了!
石亨连连点头:于兄教训的是,兄弟明白了。
于谦:来,干了这杯酒。
石亨和于谦碰杯:于兄请。
两人将酒一饮而尽。
石亨忙将酒斟满:来,于兄,兄弟敬你。
于谦举着酒杯与石亨碰了一下,然后表情肃然地盯着他:石兄,有一件事我得告诉你。
石亨:于兄有什么话尽管说,兄弟听你的。
于谦的脸上冷若冰霜:朝廷有令,对护驾不力者,一律严惩。
石亨一怔:哦?于兄是说……
于谦一字一顿地:石兄,喝了这杯酒,你就去兵部投案,等待朝廷审理,啊?
石亨举着酒杯,完全呆住了,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5、英宗营帐
帐内陈设简陋,但也打扫得十分整洁。在营帐的中间部分,拉了条布帘,临时隔成前后两间。
英宗大概感觉到自己马上就要回京城,神情兴奋,不乏傲倨。
袁彬从布帘后面出来:皇上,卑职按你的吩咐,热水都准备好了,请皇上更衣沐浴。
英宗正在想着心事,有点心不在焉地:唔,来人哪!
袁彬一愣。
英宗等了片刻,见没人上来伺候,拂然不悦:听见没有?来人哪,替朕更衣。
六 另立新帝(4)
袁彬忙上前给英宗更衣:皇上,来了,来了。
英宗:朕不是叫你,朕叫的是……
袁彬:皇上,这儿就卑职一人哪。
英宗一惊,似乎回过神来,苦笑地:哦,是朕糊涂了,这儿不是乾清宫,也不是坤宁宫,这儿是漠北,朕身边没侍候的人了。
袁彬跪下,难过地:卑职该死,卑职让皇上失望了。
英宗:好了好了,不提这些了。袁彬哪,以后你在朕身边,朕慢慢教你怎么侍候朕,嗯?
袁彬:谢皇上隆恩。
袁彬替英宗更衣:皇上,是这样吗?
英宗:错了,错了,手脚得轻一点,一点一点来,宽衣解带,事儿虽小,最马虎不得,懂吗?
袁彬:是是,卑职懂……懂了。
英宗:袁彬,你可知朕在宫中是如何沐浴的吗?
袁彬:卑职不知。
英宗:说起来简单,可做起来也不容易,朕告诉你,先是两个更衣太监,替朕换下衣服,再上来两个更衣太监,为朕披上丝绸浴袍,换上拖鞋;然后嘛,有两个宫女扶朕去浴室。浴室里的浴桶把热水盛得满满的,这水啊,是最紧要了,不热不凉,朕有一个专门的太监给朕试水温来着,等他试妥了,朕才进去……啊,这热水里头呢,还得搁上香料,是玫瑰花做的香露,可香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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