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儿。”程先生指指葡萄架说,“挺风凉的。”
“时仿,搬张四仙桌子,拿几个马杌子,沏壶云雾山茶。”徐德富说,“哥来了半天,我也没抽出身来陪你。”
“自家人嘛……再说了警察咱不能得罪,兵荒马乱的,有时还躲不开他们。上个月,两个大烟鬼到店里闹事,还是陶奎元帮平息的。”
“怎么,他老找哥配药?”
“可不是咋地,一门要补……人快成空壳了,还补。”
桌子放好,茶沏好端上。
“你们哥俩唠着,”谢时仿有意回避,“我去看看老门。”
“他要是喝水,少饮点儿白糖水。”程先生说。
“哎。”管家应声去了。
“谢时仿是老管家啦。记得小时候到你家串门,那时我大舅还在世呢,他就在你们家。”程先生回忆说。
“时仿原是我家的半拉子,爷见他忠厚、聪明、勤快,让他当管家。几十年如一日,兢兢业业帮我们操持这个家。”徐德富说,“他为徐家几乎什么都舍弃了,至今还孤身一人。”
“不易,不易啊!”程先生心里佩服,“可尊可敬。”
“德中走后,德成去四平街教书,德龙少不更事,全靠他帮我操持这个家啊。”
“还没德中的消息?”程先生问,见徐德富摇摇头,接着说,“德成学的师范,你们的药店看样子只得指望德龙。”
一只甲壳虫顺桌子沿儿爬行,徐德富望着它,直到它掉在地上才抬起头。
“德龙指望不上?”程先生猜到什么,问。
“恐怕是。”
“咋没见德成?”
“哥,”徐德富没隐瞒实情,说,“昨晚胡子冲他来的。开始我率家人抵抗,炮手才受的伤……德成主动和他们走了,胡子也没再进院。奇奇怪怪的,他们说是来借人。”
胡子绑票,一般都拣当家的、掌柜的和老闺女老儿子等重要人物,这伙胡子指名道姓专要德成,明显不是绑票。程先生这么想,徐德富也是这样想的。
“胡子没留什么话?”程先生问。
大柜坐山好临走说,只要德成乖乖听话,决不伤害他。徐德富反反复复想,他们一定让德成干什么事情。
“绺子有什么事需德成这样人去干呢?谜。”徐德富道出他的担忧,“德成干不来他们非逼迫他去做,到头来受苦的还是他。身在狼窝,险象环生啊。”
“你对陶奎元说了吗?”
“目前尚不知胡子的真正目的,我不打算让他们警察掺和。”徐德富不想让警察知道胡子借走三弟的事,他们介入只能使事情变得更复杂,而复杂对身陷匪巢的德成不利。
“对,能自己解决尽量不惊官动府。何况,陶奎元手下那群乌合之众,成事不足而败事有余。”程先生赞同私了,借人和绑人有本质的区别,在目前尚未清楚胡子目的的情况下,德富的做法是很明智的。
第二章惊天绑票(6)
阳光透过浓密的葡萄叶子洒下点点光圈儿,在徐德富阴郁的脸上跳蹿。他说:“哥,药店那边辛苦你啦。”
“你家的实际情况在这儿摆着,没人当先生坐堂,可药店没坐堂先生又不行。”程先生想走也走不开,短时期内徐家没人当坐堂先生,原指望老二德中,现在杳无音信。
“只好等德中回来替哥啦。”徐德富说,看来没指望也得指望。
4
陶奎元一家人听冯八矬子讲述胡子绑票的经过,这是个不幸且超常理的事件,一般说来胡子尽量避免与兵警冲突,原因不言而喻,兵警有枪。
“突然从树林子里钻出胡子,朝我们开枪……”冯八矬子说。
“双喜啊!”二姨太哭嚎,大太太和三姨太一旁解劝。
冯八矬子和另一名警察大张太阳没露脸儿就赶到了四平街,读小学的陶双喜还没起床,学校放假接他回家。两名全副武装的警察和一名小学生在道里一家饭馆用早餐,吃完李连贵熏肉大饼,哪儿疙瘩也没去直接往回赶。
“街里没什么可疑的人接近你们吗?”陶奎元问,警察署长怀疑早有人盯上他们。
“绝对没有。我们马不停蹄赶路,走到孤坨子,过林带时马被绊马索撂倒,他们有十几个人,看样子早有埋伏。大张中弹……”冯八矬子详细地讲述道。
“双喜呢,伤着没?”大太太关心被绑去的儿子,双喜虽然不是她所生,她一辈子没开怀(没生育),双喜是二姨太生的,她很疼爱那个孩子。
“没有,连根寒毛都没碰倒。”冯八矬子说。
“瞎白唬,你屁滚尿流地跑回来……你只顾自己的小命,把我儿子扔那儿不管啦。”二姨太着急自己的儿子,责骂冯八矬子道,“你的良心喂狗了吗?”
冯八矬子无言可辩,没能保护好陶家少爷是严重的失职,十几个伏击的胡子,打又打不过他们,真的打起来,少爷的生命很危险。面对二姨太的责骂,他一脸的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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