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车没回来,嗯,这样吧,租头毛驴,淑慧你会骑驴吧?”二嫂说,租骑乘的牲畜作为交通工具是不错的选择。
“自从骑驴摔了,再没骑过。不要紧,我骑驴去。”丁淑慧说。
在镇上学校读书的小闯子晌午要来家吃饭,二嫂说要不的她跑一趟乡下,骑驴骑马她都行。
“扔下梦人不管可不行,我自己去。”
“淑慧你别太着急,大哥有办法要出人来的。”
经营交通工具的大车店,相当于今天的出租车公司,一色的牲畜,马、驴、骡,还有骆驼。老板打量了顾客,租什么样牲畜给她心有数了。
丁淑慧骑上一头不很老的驴,速度不是很快,总比人走得快,且稳当,不至于将她掉下来。驿驴训练有素,听从主人驾驭,一路碎步小跑,二十多里的路程用了大半个上午时间就到达了。
“让他吃点苦也好。”徐德富脸木个张的(冷漠),不高兴。
“大哥,”丁淑慧揩眼泪道,“德龙去挖煤可就回不来啦!”
徐郑氏一旁握住丁淑慧的手,说:“到那儿当劳工,如进了鬼门关,怎么也不能让德龙去挖煤。”
当年獾子洞村有人去矿上挖煤,没一人回来。有首歌谣云:
枕的砖头木头头,
披的麻袋破布头,
吃的发霉窝窝头,
死了用块破席头。见伪满史料《经济掠夺》(吉林人民出版社)。
“梦天说已经送走了两批。”丁淑慧说,“晚了,德龙……”
“淑慧,你别着急上火。实话说,出了别的事,我奔儿不打去救他,可德龙旧病复发,又赌。”徐德富气愤四弟去赌博。
“大哥最恨耍钱的人我知道,德龙他……”丁淑慧哽咽道。
与其说徐德富看在同胞亲情上面去救四弟,不如说看着弟媳可怜,他说:“淑慧,你回来一趟不易,在家住几天,明天我去镇上找陶奎元,说成说不成还两说着。”
“明天恐怕就晚了,大哥,抓紧哪。”丁淑慧心急如焚道。
“这里边的事没那么简单,陶奎元要给咱们眼罩戴呀。”徐德富一听警察抓了四弟,便一下子想到另一件事上去了,并非他多疑多虑。
“眼罩戴?”丁淑慧费解道。
“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他是冲着我来的,想通过这件事叫我的板。”他说。
“咱家出了什么事?”丁淑慧问。
“因为四凤的事呗。”徐郑氏插嘴道。
“四凤怎么啦?”
“你进院时没见她呕吐吗?她怀了陶奎元的孩子。”徐郑氏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嫁不嫁,事情在两夹裉儿上。”
原来是这样,丁淑慧明白了。
陶奎元耍此手腕,是叫徐德富痛快答应下四凤去做他的三姨太。抓德龙只是先刮刮风,雨还在后头。
“怎么说这次是德龙自己惹的祸,让人家抓住把柄。”丁淑慧懂得事理地说。
“即使不是抓他,也会通过其他方式找茬儿的。当然,德龙耍钱则另当别论。陶奎元是等着我去找他求他,一时半会儿不能把德龙怎么样。”徐德富说。
警察局长室,陶奎元正襟危坐。逮住徐德龙,在他眼里就是逮住了徐德富,把他牢牢地攥在手里,往下的事情就是一条河,自然流淌。
第二十章捉人逼嫁(6)
“局长。”徐梦天送上一份文件,转身即要走。
“梦天。”陶奎元叫住他。
“局长。”徐梦天站住。
“这次抓浮浪行动,把你四叔逮来了,你去一趟号子(监房),传我的令,不许打他骂他。”陶奎元会这一手,他插圈弄套让你钻,然后再刁买人心,让你对他心存感激。
“可他是我叔,我去说……不好吧。”
“有句歇后语怎么说,警察打他爹,公事公办嘛。去吧!”陶奎元指使道。
“是!”
徐梦天出去,冯八矬子随后进来。他说:“徐德富真有老猪腰子(老主意),还没上亮子(上来)?他挺有抻头。”
“他接没接到信都不一定,能那么快?”陶奎元极有耐性道。
冯八矬子说我眼瞅见徐德龙的媳妇骑头毛驴出的街,相信徐德富肯定接到了。
“那就好,我等着他。”陶奎元稳操胜券,他看出徐德富不十分情愿嫁侄女,“倒吃尿的事决心不好下。”
倒吃尿的原意是自己坑害自己,警察局长这样说,含有另层意思:徐德富挖肉补疮。
黑田棉麻株式会社的楼倒出来了,冯八矬子来告诉陶奎元,栾淑月急等用这个房子开妓院。
“你跑四平一趟,告诉栾淑月,佳丽堂随时可以开张。”陶奎元差冯八矬子去四平街。
“四凤的事?”
“你就别管了,徐德富很快就会来找我。”陶奎元得意地比划一下自己的肚子,说,“四凤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还有他的亲弟弟……”
四凤妊娠反应强烈,徐郑氏、丁淑慧守在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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