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怎么啦?不行走?”徐秀云并无惧色道。
徐德成不知道她已经离开了四弟德龙,一个人在外飘荡。他下令道:“送她走!”
“走吧,”草头子上前说,“没听我们大当家的说让你走。”
“谢大当家的!”徐秀云已有几分匪气,骑骡子离开。
“二弟,”徐德成低声吩咐草头子,“你再辛苦一趟,一定送她到安全的地方。”
“我明白。”草头子心领神会。
初冬的山野里,徐秀云骑骡子赶路,草头子远远地跟着,她没发现有人跟着。
三个山沟人骑马迎面拦住徐秀云的去路,他们手里握有钩杆铁齿,且气势汹汹。
“你们要干什么?”徐秀云临危不惧,问。
“看你还往哪里跑!”端肩的人领头,摇动手中的四齿叉子道。
“哪也不跑,我们河水井水互不相犯……”她凛然道,这气势镇住了众人。
“偷人家的东西,脸还不红不白的。”端肩的人没先前那样硬气了。
“我没偷东西。”她说。
“呲!”端肩的人道,“白瞎你这张漂亮的脸蛋儿,做贼。走吧,和我们到村公所去!”
“凭什么说我是贼?”
端肩的人反问:“你骑的骡子哪来的?”
“朋友送的。”徐秀云答。
“这么说偷我家骡子的不只你一个人,你还有同伙。屄娘们,大老爷们整你才老实?”端肩的人说起糙话。
“小时候你娘用褯子(尿布)给你擦嘴了咋地,那么脏。”徐秀云与拦截她的人打起嘴仗。
“这娘们嘴还不短!”
“走!”端肩的人挥舞铁叉子道。
草头子快马赶到,拔出双枪说:“你们没活腻歪(厌烦)吧?”
几个山沟人退缩。他们认得枪,来者不善,不能吃这眼前亏。
“放她走!”草头子说。
“那什么……”端肩的人底气不足地说,“她偷了我家的骡子。”
“你家的骡子?”草头子狡赖道,“你叫它,它答应了你牵走。”
“哑巴牲畜会答应吗?你说理不?”端肩的人鼓足勇气说。
“说理,你冲它说。”草头子抬枪击掉端肩人的帽子,横问道,“说理没?”
天老爷!山沟人大惊失色,叫上随来的几人说:“骡子不要了,咱们走。”
“站住!”草头子喝住他们,说,“等她走远了,你们再走。”
几个山沟人未敢动地方,惊恐的目光望着枪口。
“你走吧。”草头子走近徐秀云说。
“谢谢您搭救!”徐秀云感激说,鞭骡子走远。
“大爷,”几个山沟人战战兢兢地说,“是不是让我们走?”
“走?嘿嘿!”草头子冷笑道,“把马扔下。”
“大爷我们家靠它种地,再没别的牲畜……”领头的庄稼人哀求道。
“你们不想走?”草头子黑着脸,语声变蛮横道。
“想,咋不想。”端肩的人说,目光粘在马身上,舍不得。
这时,一条草蛇穿过山道,草头子举枪射击,不偏不倚正中蛇头,它立刻翻白儿。
几个山沟人瞠目结舌,极不情愿地扔下马,仓皇逃走。
6
乡间二十四节气歌云:小雪河查冻,大雪地封严。三江一带农历小雪地就封严了,那个冬天像上街赶集人似的来得特早。
马家窑部落点给厚厚的积雪捂着,很少有露地的地方,围墙的铁蒺藜上雾凇一样冻着雪,春夏秋三季为方便出行开通南北两门,冬天封死了北门,也不完全因为冬天才封的北门,近一时期闹胡子,又发生了行驶在南满铁路线上的军车颠覆,各个部落点加强管理,严格限制人员外出,为割断与抗日组织联系。
第二十章捉人逼嫁(11)
徐家人忙着四凤出嫁的事,徐郑氏和特意赶来的二嫂缝制嫁衣。
“这日子不禁混哟,转眼四凤出嫁当娘啦,我们也马上当奶奶。”二嫂手里的针不时地在头发间蹭一下,为使针沾了头油而滑溜,也是她的习惯动作。
“都让孩子们撵老喽。”徐郑氏熨烫一件衣服的贴边,火盆里烧着烙铁烙铁:生活用具。生铁铸造,呈三角或树叶形,舌面平整,柄为长圆,顶端弯成小圈并套一小铁环。,用它烫衣物。她问:“他二嫂,你怀里没动静?”
“有啦。”二嫂羞答地说。
徐郑氏从火盆里拔出烙铁,用贴近脸颊的方法试试温度,以免过热烫糊衣服。她问:“几个月啦?”
“三个多月。”
徐郑氏扫眼二嫂的下腹部,说:“身板儿挺好看的,不显怀。”
“瞧四凤身板那个汹势,一定是小子。”二嫂说。
乡村女人的逻辑是男孩在娘肚子里就拉弓射箭的,肚子自然就显;女孩文文静静的,肚子就扁乎乎的不显。
“说对啦,在四平街陶奎元他们请先生号了脉,是小子。你这当奶奶的,孩子生到侄女后面去了。”徐郑氏诙谐道,说着,两人禁不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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