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咋不管胡子?”徐德龙问。
第六章错位婚配(11)
“乱巴地的时候,管得了吗?四爷,今个儿要不是遇上他们,换别的绺子,可就崴啦。”听出佟大板子也后怕,胡子生性翻脸不认人。
“他们凭哪条没碰我们?”
“过去三爷被生拉硬拽进坐山好绺子,也算在绺之人,他们可能认得坐山好,匪道有他们的规矩,不打里码人,就是同道的人。”
徐德龙似懂非懂。
“驾!驾!”二马车在佟大板子摇动大鞭和吆喝牲口声中,继续赶路。极目远眺,可见一个袅袅升腾炊烟的村落。
丁淑慧喜悦道:“常熟庄!”
“呃,到啦。”佟大板子说。
常熟庄没几户人家,一色破破烂烂的土坯房,丁家院在其中是最宏伟的建筑,两趟里生外熟里生外熟:墙里边用土坯,外边用砖的建筑。平房组成的院落,自然没有徐家修的炮台什么的。
叭!佟大板子大鞭一甩,这一声鞭响,马车戛然停住,也是给丁家人一个招呼:来客啦!
丁家老小,连同等在这里的亲朋好友,一起涌出来。一首乡村耳熟能详的游戏歌谣描绘了当时情景:
拉大锯,
扯大锯,
老爷门口唱大戏。
接闺女,
唤女婿……
一个人跑过来,接过佟大板子的鞭子,这是一个重要的礼节。一般的情况下,接鞭人不是接过鞭子就了事,要在地上走着赶车,从外向里方向转。尤其是结婚送亲的车,还要绕村子转一圈,大概和今天的婚车满大街上走一样吧。
“大板子一路辛苦。”丁父特意礼让车老板道,“上屋,上屋。”
东北的农舍,大多是一头开门的口袋房,也有中间开门住两头的,分东屋西屋,住什么人也有讲究,东大西小,即东屋住的是长辈,西屋住的小辈。
丁家是口袋房连二炕,由于是四间房,还有一个腰屋。腰屋是丁家的客厅,丁父同佟大板子喝茶唠嗑儿。
里屋,丁淑慧拱进娘的怀里啜泣。
“淑慧,你怎么啦,对娘说说。”
“娘,我心里憋屈。”
“冷丁离开娘,离开家,心里都不好受,当年,娘也一样。”
“不是,娘……”丁淑慧难以启齿,吞吞吐吐地说出洞房那件事。
“啊,”丁母惊异道,“你俩没到一堆儿,咋回事?”
丁淑慧依然委屈地哭。
“想当年我和你爹成亲,他才九岁……”丁母眼睛湿润了,她蓦然想起自己的经历,说,“那是些什么日子啊,苦哟。德龙总要长大的,男女的事呀慢慢就懂啦。淑慧,慢慢耐求吧。”
“德龙十六啦,他怎么不懂……徐家有很多规矩。”
“哦,我想起来了,媒人说徐家的媳妇要验红的。”丁母急切地问:“验了吗?”
“验啦。”
“红了吗?”
“红啦。”
“不对呀,你俩没到一块堆儿,没那个咋红的?”
“我用剪子扎破大腿……”丁淑慧说出实情。
“天呐,可苦了我闺女啦。”丁母抱紧女儿,十分心疼。
母女抱头痛哭一场。
“恨娘吗?”
“我恨媒婆,恨不得乱刀剁了她,胡吣,女大三抱金砖……坑人呀。”丁淑慧恨媒人,天下媒婆、媒八嘴都去这螳螂子(冤大头)角色。
“你是娘身上掉下的肉啊。眼下兵荒马乱的,娘寻思徐家有钱有势,嫁到那儿娘心踏实。”
“洞房入了,我这一辈子就是徐家的人,是德龙的人了,认命啦。”丁淑慧说,眼泪没停地落。
回九,是不在娘家过夜的,要当日赶回婆家。
“四爷,”佟大板子套车,扣好辕马肚带,对上屋喊:“咱们赶道吧。”
“淑慧,”丁母送女儿出门说,“满月了,娘派人接你回家‘住对月’。”
回到徐家,次日徐家人为徐德成一家送行。
套好的大马车等候在院门口,徐家的规矩很多,坐车的人要在院外上下车。
第六章错位婚配(12)
“上车,雅芬抱小芃往车厢里边坐。”徐德富说。
臧雅芬上车,二嫂将小芃递上车,问刚会冒话的侄女:“小芃,你想二娘吗?”
“想……二……”小芃很乖地说。
“想二娘。”女儿的话臧雅芬给说全了,她接过孩子坐好。
“好孩子,二娘没白疼你。”二嫂和小侄女说话,不在乎她听懂听不懂。
徐德成牵着徐德龙的手,同徐德富一起朝空鞍的马走去。他嘱咐四弟道:“德龙,娶妻了你是大人了,心收一收,别太贪玩,帮大哥做些活儿,你也真得练点事儿,总有自己挑门过日子那一天啊。”
“嗯呐。”徐德龙口里答应,心早飞到勤务兵那儿去了,他偷偷地扯了下徐德成的衣袖,“三哥,我和有根说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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