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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烟_徐大辉【完结】(70)

  局东梁学深内心惧怕日本人,他可没把角山荣完全当赌徒看,见他输干爪儿,不能让他太难堪,急忙送给几个筹码(竹签)道:“一点儿小意思,队长玩两圈,不成敬意。”

  第七章摇身从戎(11)

  啪!角山荣把筹码抛到地上,样子盛气凌人,他一点儿都不蒙梁学深的情,随之他做出惊人之举,朝前推了推身旁的山口惠子道:“她的,干活。”

  赌场一阵惊嘘声!众目转向大布衫子,看他押什么。大布衫子的举动也大大出乎人们的意料,他从裤角处抽出一把短刀,解开长衫,露出有多道疤瘌的胸脯。嚓!嚓!锋刃割下一块半寸见方的肉,放在桌面上,肉块断尾蜥蜴一样抽搐。

  “啊呀——”山口惠子人尖声惊叫。

  押宝继续,气氛异常紧张。赌者孤注一掷,观看者神色惶遽。

  “杠!”

  “川!”

  宝倌开宝,角山荣输。他很平静,对山口惠子说几句日语,她掩面大哭。

  “我要个日本娘们做甚?”大布衫子发扬了风格,退让道,“队长先生,人你领回吧,算欠我个人情吧!”

  事实上,大布衫子风格发扬的不合时宜,他对日本人不了解,或者说对角山荣不了解,这样做使他大跌面子,尊严受到莫大的侮辱。他勃然大怒,拔出军刀,刺进山口惠子腹部,鲜血四处喷溅。

  “妈呀!”

  赌场大乱,看热闹的人们惶恐奔逃。

  这一幕在十九岁的四爷徐德龙心里留下深刻的印象,他日后成为赌徒以此为蓝本,演绎出一代赌爷奇特的故事。

  第二天过晌儿,从徐德成家走,回獾子洞村。

  “德龙,”徐德成将一包东西撂在四弟面前,说,“你三嫂给淑慧两块绸缎,做些衣服吧。”

  徐德龙收下。

  “四弟,大哥年岁一年比一年大了,咱家老少数十号人,种地,养家畜,恁大个摊子够他忙活的,你尽其所能帮帮他。”徐德成嘱咐徐德龙,四弟从小就和三哥对撇子(对心思),听他的话。

  “大哥看不上我。”

  “说傻话哩!咱们兄弟几个当中,他顶疼热的是你呀!”

  “他绑我……”徐德龙对长兄捆绑他耿耿于怀。

  “为啥绑你呀?你心里明白。”徐德成摆道理,“那天大哥来街上,全对我说了。你跟皮影戏班子一走了之,那淑慧咋办?去年胡子灭了她的娘家,爹娘都死啦,眼下没什么亲人,再失去你,一个女人孤苦伶仃咋过?四弟你说,大哥能不阻拦你和皮影戏班子走吗?”

  “三哥,”徐德龙道出心里话,“我真想学皮影戏,我喜欢皮影戏……”

  “不行啊!即使爹活着,他也不会同意……听三哥话,回去好好帮大哥一把,啊!”徐德成叮咛道。

  “车套好了,四爷。”谢时仿说。

  徐德龙拿起包袱,随谢时仿出了宅院。

  站在夏日里的徐德成,目送家里的大车远去。他没太在意充满阴谋的夏天,死亡逐步逼近他的生死相随兄弟——坐山好。

  陶奎元和冯八矬子紧锣密鼓地策划一场暗杀。

  “我基本摸清了坐山好的活动规律,他大部分时间呆在兵营里不外出,不怎么露面,下手的机会很难找。”

  “他有没有女人?”陶奎元问。

  “副营长徐德成带家眷,住在兵营东院,他是营长,带家眷属正常的事情,他却没带,不知何故。”冯八矬子说。

  “他裆里那嘟噜玩艺不至于干闲吧?”

  “兵营里除了母马,没秃尾巴(雌性)动物。”冯八矬子粗俗地说。

  “哈哈哈!”陶奎元忍俊不禁,说,“没母的,那他一定去翠喜堂寻花问柳。”

  “没发现他逛窑子。”

  “既不金屋藏娇,又不逛窑子,这就怪啦。”

  “他去乡下两趟,能不能有女人搁在乡下?”冯八矬子说,“我一直怀疑……”

  “有这可能。”陶奎元熟知胡子规矩,局红管亮的大绺子,大当家的不娶压寨夫人,如果有相好的女人,可能养在某个村子或可靠人家,也许坐山好属于这种情况。

  “我准备下一步跟踪他,看他到乡下去干什么。”冯八矬子说。

  第七章摇身从戎(12)

  “用不着,动得手了,夜长梦多啊。”

  “是哏儿潮凉(死)他,还是?”

  “你说呢?”陶奎元反问道。

  “不留活口!”冯八矬子领会了局长的意图。

  “这个事要做得干净利索,不留一点痕迹。八矬子,刺杀安国军的营长可不是闹着玩的,稍有闪失,你我的脑袋就得搬家。”

  “这我明白,局长。”

  “所以,动手不能再找别人……你有把握吧?”陶奎元派心腹亲自去刺杀目标。

  “没问题。”

  “坐山好身为胡子大柜,白天练打箭杆,晚上练打香头子,枪法贼准,指鼻不打眼。八矬子你想过没有,你要不是一枪将他撂倒,那摸阎王爷鼻子的不是他,反倒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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