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徐德成把程先生叫到一边,问:“怎么样?”
“不行啦,三枪全中要害处。”程先生摇摇头道,“他真是个铁人,竟还有一口气,换个人坐根儿(本来)不用往回抬了。”
“要是有一点希望,也救。”徐德成说,希冀的目光落在程先生身上,他会全力以赴救治,只是难以妙手回春。
“最好的红伤药已给他用上,血是止住了,但是伤得太重。”程先生说,“准备后事吧。”
坐山好呻吟一声,徐德成急忙过去,说:“大哥,大哥!”
“兄弟……我……”坐山好慢慢睁开眼睛,很吃力地说,“听我……对你……”
徐德成耳朵贴近坐山好的嘴,听他讲话,他扬了扬手,徐德成领会,对在场的几位军官说:“你们先出去。”
几位军官撤出屋,坐山好吃力地说:“发……生啦,到底……发生啦。”
“看清是什么人没有,大哥?”
“黑枪,打黑枪。”
“你怀疑是……”徐德成说陶奎元。
“是……”坐山好声音极低,嘴唇抖动道,“一定是他们。”
第八章复仇之旅(5)
“大哥我一定查明真相,为你报仇。”
“你照顾好小闯子……他本来就是你的儿子,你认他吧。齐……是一个好女人。”坐山好用他生命最后力量说话了,他指指烟口袋。
“大哥你要抽烟?”徐德成递给他烟袋、烟口袋,说,“你伤成这样,不能抽烟。”
“烟口袋是她做的,你带着它……”坐山好说话愈加吃力,吐字已不清楚。
“大哥,你歇一会儿再说。”徐德成手拿着绣着“平安”的烟口袋,强忍着泪,劝他尽量少讲话。
坐山好手再指指墙上挂着的军用背包,示意拿出里边的东西,徐德成掏出两只磨得光滑的核桃。
“用……核桃当卵……我、我想有个全身……”坐山好再也发不出声音,他最后的愿望是有一个全身。当年想当太监阉去男人的东西,太监要用油将割掉的东西炸透保存起来,待死后家人给他装上去。坐山好没保留那嘟噜东西,人行将就木,拿什么代替那东西,他早准备好,用核桃代替。
坐山好喘息起来,闭上双眼,生命危机。
“大哥,你坚持住,我已派人去四平街接医生。”徐德成手紧紧攥着两只核桃,他喊程先生,“哥,快过来!”
程先生进屋,给坐山好把脉,说:“他走啦!”
徐德成痛声长喊:“大——哥!”
坐山好的坟地是徐德成选定的,亮子里镇外的山岗上,掘好坟坑,木棺材落入坑中。徐德成将坐山好生前使用的马鞍放入坟坑里,并动手埋下第一锹土。
一座新坟包隆起,徐德成跪在坟前,官兵们齐刷刷地跪地。
“江湖奔班,人老归天。坐山好大哥你走了,大伙来送你!”徐德成上香后磕三个头,大家也跟着磕头。
众人点纸,燃烧,烧成灰烬时,徐德成上马,众人随他离开。
“报告营长,”勤务兵有根驱马从后面赶上来,“贾营长的坐骑不肯走。”
青鬃马伫立在坟前。
“去牵它。”徐德成命令有根道。
“营长……”有根回去牵青鬃马,它不肯走。
“你陪大哥做伴吧!”徐德成调转马头,拔出手枪,砰!青鬃马随着枪响倒下。
新坟包旁,又多座坟墓——马塚。
3
两峰骆驼准备出发,一峰骆驼驮着徐德龙,另一峰骆驼驮草料、干粮和大水桶。
“德龙,”徐德富叮嘱道,“照直朝西走,遇人多打听,大肚子肯定在西大荒草甸子上,配完骆驼就回来呀,别在外边打流连!”
骆驼慢悠悠走,驼铃叮当响。徐德龙仰望白云舒卷的天空,倾听悬于空中鹅鹂的鸣唱。开满野花的草原越来越宽阔,天地苍茫,没有一个屯落,也没有半个人影。
忽然,断断续续的马头琴声踏着草尖传过来,草原上许多声音都是踏着草尖传向远方的,听来有一股野草的馨香。
荒草中一匹蒙古小红马信马由缰,驮着一个蒙古族汉子,蒙古装、蒙古靴,汉子在马背上悠闲地拉着琴。
“老乡,您好!”徐德龙走近时,招呼道。
“呜,”蒙古族汉子抬起古铜色脸庞道,“好漂亮的骆驼。”
在草原上遇骑马骑驼的人,如果想取得对方好感的话,你就夸奖他的牲畜。
“您的马鸽脖……”徐德龙跟佟大板子学会几句夸赞良马的词儿,恰到好处地用上了,而后道,“请问这附近有一家养公驼的吧?”
“你说的是徐家。”蒙古族汉子热心指路,说,“在前边儿,你照直朝西走,翻过一道土岗,就能看到地窨子和阿拉伯品种单峰公驼。”
“多谢,多谢。”徐德龙与蒙古族汉子道别,朝前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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