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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烟_徐大辉【完结】(9)

  “哪个绺子?”陶奎元问。

  “坐山好。”徐德富说,“他们自报是坐山好绺子。”

  “西大荒顶数他们绺子大,我们与他们交过火。坐山好死心塌地为匪,几次收编他不肯。近日,邻县均有匪讯,请求援助,刚回来又有几股惯匪骚扰,我和弟兄们昼夜清剿……我们来晚了。德富兄,让你们受苦了。”陶奎元客客气气道。

  “陶署长星夜带弟兄不辞辛苦赶来搭救,徐某万分感激。”徐德富道谢。

  “说远了不是,德富兄,你对警署不薄,年年节节的,没少给弟兄送嚼骨(吃的东西)。”陶奎元说。

  “应该的,应该的。”

  “给坐山好祸害够戗吧。”陶奎元关切地问。

  徐德富隐瞒了胡子借走三弟德成的实情,说:“他们劫走五匹马,三石高粱,还伤了两个人。”

  “这帮流贼草寇,落到我的手上就扒了他们的皮。”陶奎元气愤道。

  “当家的,”谢时仿进来,说,“那匹儿马子(公马)恐怕不行了。”

  “白瞎啦!”徐德富很是心疼那匹马,说,“宰了吧。时仿,再宰只羊,犒劳犒劳警官们。”

  “哎哎,”陶奎元假意道,“随便吃点,别费事了,一家人嘛。”

  “时仿,把那坛老酒起出来。”徐德富又吩咐。

  第一章匪临家门(10)

  “是。”谢时仿走出堂屋。

  “你们门旁挂着他哈补钉,又添丁进口了吧?”陶奎元问。

  “老三德成内人,昨晚生个闺女。”徐德富说。

  “听说德成从四平街回来,不当教书先生了?”

  “是,是。前天他去奉天串亲戚,看能不能在那儿找个学校继续教书。”

  陶奎元故意提及一件往事道:“我可有几年没见你家老三了,那年好像在四平街站他上的火车,去奉天。”

  “记混喽,那是老二德中,搭你们警察署的二马车走的,进关的火车只在老五站停。”

  “日本人早把老五站改四平街站了。喔,我想起来啦,老二到北平念书。老三是在奉天读师范。”陶奎元说。

  “对对,我家的事全在你心里头。”

  “老四德,德……”

  “德龙。”

  “德龙同犬子双喜同庚,好像他们俩都在四平街公学堂读书,是同学。”陶奎元说,“你们徐家出读书之人,老二、老三都读书。”

  “四弟德龙从小就顽皮,每每惹日本老师生气……退学回来在村上读私塾。”徐德富现出几分失望,“德龙恐怕不是读书的料。”

  “他才十四岁,还小嘛。”陶奎元绕回到正题上来,“哦,对了,我一个表哥在四平街扶轮中学当副校长,学校初创乍办,正用人之际。老三倘若乐去教书,我愿鼎立相荐。”

  “陶署长对家弟的关怀真是备至,待三弟从奉天转回家来决定后,定叩请您帮忙。”徐德富感激道。

  徐家置了两桌丰盛的酒菜,警察们推杯换盏。主宴桌,徐德富陪着陶奎元,谭村长在座。

  “薄酒素菜,不成敬意啊。”徐德富说。

  陶奎元品口酒,赞赏道:“好酒,赛玉液琼浆。”

  “这可是徐家的陈年老窖……”谭村长插嘴道。

  另一张桌子警察们放量吃喝。扁脸警察夹起块马肠子填入口中,大嚼道:“香!老话说得太对了,宁舍爹和娘,不舍驴马板肠。”

  一个生得柳肩的警察讥笑他:“要爹娘干嘛,又不能做下酒菜。”

  “你他妈的胡吣啥?好像我心里没爹没娘似的。”扁脸警察反驳道。

  “有爹,你认日本铁路守备队长角山荣干爹,还腆脸说你心里有爹娘呢,好意思!”柳肩警察抢白道。

  “认日本干爹咋啦,没日本人你知道火车是站着走还是爬着走火车是站着走还是爬着走,是当时流行的一个笑话,头一次见到火车的庄稼佬惊叹,这火车是爬着走,要是站着走就更快啦!?你知道撸子(枪)装几颗子儿?”扁脸警察被激怒,吼道。

  柳肩警察起身要动手,被陶奎元压服下去:“都给我坐下!喝人肚子还他妈喝狗肚子去了?不吣人话。你们穿够了这身皮是不是,要我给你们扒下来吗?”

  “警官,警官!”徐德富忙起身到邻桌打圆场说,“都是一锅里吃饭的弟兄,哪有啥深仇大恨。来,我敬大家杯酒。”

  一半是听人劝,一半是署长的训斥,柳肩警察、扁脸警察勉强举杯,同桌的警察举杯……一场小小的风波平息后,徐德富回到主桌,谢时仿慌忙到跟前,把他叫到一边,附在耳边说些什么。陶奎元见管家谢时仿神色惊惶,心中猜疑。徐德富听谢时仿说完,来到陶奎元跟前说:“陶署长您先慢用,我有点事去处理一下,就回来。”

  陶奎元眼瞟徐德富和谢时仿走出去。

  “老门恐怕不行啦!”西厢房门前,谢时仿边开门边说。

  受重伤的炮手老门躺在炕上,徐德富到来,护理的家人闪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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