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总管。”曲大胆儿说。
常喜天离开时派人到马面砬子镇上找二柜何万夫,叫他马上回到木排上来。
“总管,我派几个弟兄同你一起回去吧。”朱营长说。
胡子要绑架夫人,动枪动刀并非上策,江湖上的事他想用江湖的方法来解决。
“谢谢,我自己来解决吧。”常喜天拒绝带兵回去。
木把总管没摸准胡子的脉,以为是绑票,花钱赎出人就是。胡子要丛大美,不要钱,赎人是不可能的事情。何况,悲惨的事情已经发生,胡子攻进院来,丛大美听见胡子要她,知道落入胡子手中的命运,心一横,将两岁儿子塞给奶妈,上吊自尽。
木排在马面砬子等着起排,常喜天草草安葬了夫人,急急赶回来。
“嫂子她?”二柜何万夫问。
“人没啦。”常喜天十分悲痛,说,“她怕遭胡子糟蹋……”
“哪个绺子干的?”
“不清楚。人说没就没了,唉!”常喜天哀伤地说,“她才二十岁啊!”
二柜何万夫觉得事情蹊跷,他们前脚走,胡子后脚就抢人,这里边有没有其他暗水漏子暗水漏子:土层下的水坑,隐喻为阴谋诡计。呢?
“胡子能有什么目的,看上人就想抢想夺。”常喜天没想得太复杂,夫人丛大美太漂亮了,人长得太出众福兮祸兮?俗语云:丑妻近地家中宝。胡子奔她模样来的。
怀疑只是怀疑,二柜何万夫目前拿不出什么证据来,也没再说什么。
已经耽搁了几天,江驴子过了把女人瘾,纷纷回到排上,下次来马面砬子待明年放排,谁能活到明年?放排是个未知数,数道险滩等着他们。
“明天起排。”常喜天说。
“曲大胆儿病了。”二柜何万夫说。
要起排了头棹病倒,势必影响排队。
“什么病?”木把总管问。
“拉肚子。”二柜何万夫说,“误吃了毒蘑菇,直吐绿水。人都吐成一滩烂泥!”
《出卖》第十九章(53)
“不行,我执头棹。”常喜天说,“趁这几天风平浪静的,过了老虎涡子,行到江上说不上遇啥凶险呢。”
“大姑娘砬子不停靠啦?”何万夫问。
“不停靠啦。”
“河灯放不放?”何万夫关注放排中的一件大事。
“放,一定要放。”常喜天说,孙兴文转达司令的意思,木排不在大姑娘砬子停靠他同意,决定在河中船上放灯。
放河灯,是超度遭难的放排人,鬼魂看到河灯就能转世托生,木把都对这一说法深信不疑。每年,过老虎涡子时,几乎都有江驴子丧命。即使没有,他们也认为鬼魂都聚集在大姑娘砬子,江驴子喜欢女人,用命换来的钱,扔在女人的肚皮上……灵魂在大姑娘砬子安息,永远与大姑娘同眠。
“我们没带糠皮子。”二柜何万夫说。
每年木排都在大姑娘砬子停靠,大山皱褶里的住户,都为经过的木排准备点河灯的燃料。木排不停靠,取不到糠皮子,河灯咋放?其实,常喜天早做了安排。
戏班子为江驴子唱二人转时,常喜天同红萝卜谈好,请他运送糠皮子到大姑娘砬子——放河灯。
“听说红萝卜被胡子绑架了。”何万夫说。
“噢?”常喜天惊讶,他不知道这件事情。
“传说是压防军绺子。”何万夫道,“这伙兵打底的胡子,什么规矩都不遵守,肆意妄为,红萝卜落到他们手上,凶多吉少。”
如果红萝卜出事,放河灯就有问题。
“不行的话,在大姑娘砬子停靠,总之河灯必放。”常喜天说。
【79】
月之香幽怨的目光望着她的上司。
“这批红松很重要,我们不惜一切代价弄到手。”桥口勇马反复说这句话。国内再次传令给他,天皇造墓需要这批木材。
“我们在大姑娘砬子动手。”
“巡防军一个营的兵力护送,我们……”月之香认为不十分把握。
“没问题。”桥口勇马胸有成竹,此前他做了周密的安排:动用铁路守备队的两个小队,排上有头棹曲大胆儿配合,如果再利用压防军绺子,肯定成功。“我有可靠情报,巡防军护送木排过老虎涡子为止,木排行到江面往北去,我们在大姑娘砬子劫下木排。”
“他们不靠岸呢?”
“肯定靠岸,他们要放河灯。”桥口勇马说得很肯定,他对东北木帮习俗的深刻了解得出的结论。他说,“下面就是把压防军抓牢,而且要快。”
“于是就让我去……”月之香仍然有怨气。
“你是一根拴马桩。”桥口勇马说。
拴马桩有三解:其一是割庄稼落下的秆棵;其二是长在耳朵上的小肉瘤;其三是埋在地上木头橛子。桥口勇马有第四层意思,月之香的身子能拴住胡子大柜压防军这匹野马。
“和他上炕?”月之香问。
“只有这个办法最有效。”桥口勇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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