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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卖_徐大辉【完结】(84)

  “我哪敢和司令开玩笑。”陶知事见对方不信说,“真正的阿拉伯马。”

  镇上有这种马的人是桥口勇马,数年前黑龙会长骑它晃花了胡子的眼睛,身为大当家的黑貂洪光宗望马流口水,他曾两次策划弄马,都因出了意外没得手。

  “你没这种马,桥口勇马有。”

  “是,司令。”陶知事脑袋一热,竟然说出真相来,“会长想把马送给司令,怕司令不肯笑纳,才让我来送。”

  “这又是玩的哪路鬼吹灯?”

  鬼吹灯在东北方言中作两种解释:一意为鬼把戏,二意为谎言假语。洪光宗说的是前者。

  “恕我直言。”陶知事按照桥口勇马交待的话说,“司令误会了会长,明明是蓝磨坊的人杀了河下一郎,栽赃陷害司令嘛。”

  “何以见(得)?”

  “蓝磨坊的人杀死河下一郎干什么?毫无用处,目的只是为挑起事端,还不是让巡防军和黑龙会斗……”

  陶知事明显在为日本人说话,洪光宗听出来了,他极力掩盖反感,耐心让陶知事说下去。

  “司令,你身边有俄国人的奸细。”陶知事说。

  洪光宗一愣,半天才转过神来道:“你说什么?”

  “徐将军的死因至今没查清,我怀疑杀手就在你们大院内,此人熟知将军的行踪,才在娘娘庙里动手。”陶知事提起那桩神秘的悬案。

  记得孙兴文说过司令部大院内有问题,案子没深入查下去的原因,洪光宗心里最清楚,怎么把徐将军独生女环儿弄到手的啊?他想把将军府过去的事情一下子随徐将军的死翻过去,永远没人提起才好。

  陶知事不是无聊提起,是有意的,桥口勇马叫他这样说的。日本人的用意他只能部分地理解,人家装枪他放而已。

  洪光宗内心复杂起来,县衙的说法不是无中生有吧?知事不至于信口开河,俄国人的奸细在身边,让他不寒而栗。这人是谁?孙兴文婉转地说过这样的话:司令身居要职,许多双目光盯着呢,为了各自的利益,在你身上下功夫的人不会少。眼前的陶知事就是一个,而且替日本人来送马,居心何在呢?

  “司令,徐将军被暗杀的原因,能不能跟他阻止俄国人修铁路有关啊?”陶知事紧接着说,“我认为有关。”

  挑拨离间到了极致,洪光宗信与不信且莫论,他心不在已故的将军怎么被杀上,倒是寻思身边的俄国奸细。

  陶知事在那个下午悻然离开司令部,事情没办成,洪光宗不肯收日本人送的礼物——名马。

  《出卖》第十九章(10)

  “正常,正常嘛!”桥口勇马爽笑道。

  “送到嘴边的美味他不吃,洪光宗有些怪。”陶知事说。

  “不怪。”桥口勇马料到是这样的结局,所以才叫陶知事代他去送礼,如果有把握不被拒绝,自己就亲自去司令部啦。他说,“洪司令不肯收黑龙会的东西说明什么,他与俄国人关系正在缓和。”

  “我按会长的意思对他说了。”

  “有什么反应?”

  “说有俄国人的奸细在他身边,他一愣。”陶知事说。

  “只是一愣?”

  “一愣。”

  洪光宗没有五疾六瘦(坐卧不安)?桥口勇马再次笑,与先前笑的内容不同,几分得意。

  “说到徐将军的死因他反应平淡。”陶知事说,洪光宗的态度令他雾气糟糟的,好像他对此案并不上心。

  桥口勇马不再问,这次送礼失败的事就算过去。其实没过去,他不让陶知事看出来自己心里想什么。

  “木材加工厂怎么办?”陶知事问到更实际的问题。

  “建,照常建。”

  “木材……”

  “先买鞍子,后买马。”桥口勇马的话意味深长。数日后发生的事,陶知事吧嗒嘴,品出了滋味儿,那时才理解黑龙会长现在的目光。

  陶知事颓然地走出黑龙会,坐上马车没瞅一眼窗外雪景。亮子里镇的冬天总不太伤人的眼睛,皑皑白雪将镇子装扮得银装素裹,冻僵的柳条摇曳……泼在街道上的水结成冰,用雪一搓镜子面似的光滑,孩子们喜欢冬天,打雪仗、堆雪人、打冰出溜、抽冰猴……陶知事小时候喜欢冰上儿戏。

  陶府门前有几个人下马,是接老爷子的人从火车站回来。陶老板为一笔生意去了趟关里,数日后归来。

  “敬泽,”陶老板外衣都没来得及换,叫儿子到里屋说,“我在船上遇到一个日本商人,他说日俄要开战。”

  此前,陶知事没听到这样的消息。

  “你该去问问桥口勇马。”陶老板想着生意上的事,蓝磨坊还欠着他的账,他们两国真的要开战,说不上谁败,还是及早讨回来。

  “我刚从他那儿回来,他没说。”陶知事清楚,即使有这种事桥口勇马也不会说。

  “明个儿我去问。”陶老板比儿子心急。

  【54】

  鬼呲牙时刻桥口勇马离开亮子里,冬季天快亮的最冷的一段时间没人出门,镇上几乎没人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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