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盛顿阅历很多的人,都爱议论关于杜鲁门笨拙的故事传闻。这些传闻并不象攻击罗斯福的那样带有恶意,而且有时还满滑稽。新总统出席帕德列夫斯基的音乐会之后,被邀请到后台去会见那位演奏家。杜鲁门当副总统时,曾和劳伦·巴考尔【劳伦·巴考尔是四十年代著名女明星。——译者】一起拍了一张照片,杜鲁门弹琴,劳伦高坐在大钢琴上,露出长长的腿。帕德列夫斯基这时彬彬有礼地低声对杜兽门说,“总统先生,我知道您也弹钢琴。”总统却谦逊地回答,“噢,不,艺术大师,比不上你”。象这样的故事,其有趣之处在于杜鲁门总统也能够一笑置之。嘲弄使他毫无所动。他有自知之明,这点品质在华盛顿是少有的。他以自己朴实无华为荣,而这品质则更是少有。
可以肯定,他确实缺少风度,并不老练,并不英明,也缺少领袖的魅力。但是,成百万对罗斯福那种高高在上的威严气势感到畏缩的人,对于杜鲁门平易近人、朴素无华则感到高兴。罗斯福打算和胡佛竞选总统,事前连自己的妻子也没有告诉,而杜鲁门在宣誓就职后,就给住在密苏里州格兰德维乌的九十一岁的母亲去了电话。自从罗斯福去世的消息从温泉传出,他在格兰德维乌市的老家一直就被新闻记者和摄影记者包围着,有打电话的,有按门铃的,有在窗外窥视的。杜鲁门老太太一律不予理会。但她接了儿子来的电话。“妈妈,我非常忙。”杜鲁门说。他请她放心,一切会顺利的。可是,他说,“你大概会有一段时间收不到我的信。”他带着很多文件回到家里,就跟贝丝和玛格丽特到隔壁的单元。那家很好客,用他的话说,“他们请吃火鸡,然后再弄些东西给我们吃。我从中午起一直没有吃过什么东西。然后我就上床睡觉,把那一天的一切事务都撇在脑后。”杜鲁门一家连想也没想到去麻烦白宫的厨房,也没想到打发人到外面饭店叫饭菜来。他们和经过大萧条的很多家庭一样,精打细算已经成为生活习惯。在他每周必定写给密苏里自己家里的信里,他谈到他知道罗斯福去世后自己如何感到谦慎自卑。“当我到达宾夕法尼亚(原文如此)大门口进入美国最著名的大厦时,有两个接待员迎接我,”——接着他便提到关于他在康涅狄格大道那套公寓的遗留问题——“我们的家具现在还放在那里,还会放一些时间……但是,我已付了本月房租,而且下月他们如果还没把白宫重新布置好,我还要再付一个月房租。”他最后写道:
『“过去六天,真是非常紧张。我是在4月12日(东部战时暂用时间)下午7时零9分宣誓就职的,而现在是4月18日下午9时。当了六天美国总统!简直难以相信。今天也是很不寻常的一天。我要睡觉了,但是,我想还是给你们写一封信。我们在白宫一安顿下来,你们两人就来这里小住。烦恼甚多的儿子和兄弟祝您们好。
哈里”』
在等待埃莉诺·罗斯福迁出白宫以前那段时间,新总统一家临时住在宾夕法尼亚大道总统府斜对面的布莱尔宾馆,衣服都没有从箱里拿出来。玛格丽特兴奋已极,她在日记里写道:“美极了,一切都那么古雅,名贵无比。来访贵宾住在这里。美国总统住在这里,爸爸是第一个。”当然,这些日子里她总是兴高采烈。她4月22日的日记是这样写的,——“我和妈妈、爸爸今天到沃尔特·里德教堂去。然后,我们去探望潘兴将军!多么令人兴奋的事呀!”在1945年,象平庸(campy)和古板(square)词义经过贬化的词儿,人们都还不知道,但粗俗(corny)这词已经流行。在宦海生涯中弄得精疲力竭的华盛顿人,也把“粗俗”这个词用在玛格丽特和她那衣着整沽的父亲身上。他总好穿一套灰色的双排扣上衣和长裤,两色的花包头皮鞋。他第一次对全国发表演说时,竟忘记让萨姆·雷伯恩先作介绍,那位议长不得不粗声打断他说,“哈里,先等我介绍一下。”《华盛顿邮报》巧妙地说“犯错误是杜鲁门的常事。”至于贝丝·杜鲁门的情况,人们知道很少。后来有个记者找到一个和她一起长大的密苏里州独立市雇员。“她是个了不起的姑娘,”亨利·P·察尔斯兴高采烈地说,“我有生以来认识的姑娘中,能够从牙缝里吹口哨的,她是第一个。”
哈里·杜鲁门对别人的指摘,通常不以为意。但损害他妻子和女儿的名誉,就是另一回事了。玛格丽特在宪法大厅以职业歌唱家身份首次演出后,发生了一件最为哄动一时的事。《华盛顿邮报》音乐评论家保罗·休姆著文说,总统的女儿“唱得不太好,”“很多时候声音不清”,“对她所演唱的曲调几乎完全表达不出来。”白宫收到《华盛顿邮报》后没有几分钟。这封亲笔信就发送给休姆:
『我刚看完你对玛格丽特音乐会的蹩脚评论。……看来你是个事业很不如意的笔头。……我希望有朝一日会遇上你。到时,小心你的鼻梁会断,你将要用很多鲜牛排来贴你淤黑的眼睛【在美国,有些人被打伤了眼睛时,往往贴上鲜牛排来医治。——译者】,说不定下面还要戴上个护身腹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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