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是否可能与作为苏联代理人的民主德国代表进行谈判时,杜勒斯的表示
是“是的,可以”,但这种谈判并不表示承认民主德国,而苏联也不能因此
而推卸所负有的解决德国和柏林问题的责任。阿登纳对杜勒斯的“但是”很
担心。幸亏形势发展有如他的准确判断,苏联的“最后通牒”并非真正最后
通牒的意义。1959 年1 月初,赫鲁晓夫派米高扬到华盛顿。米高扬对杜勒斯
解释,赫鲁晓夫提出的6 个月期限只具有指示性质,实际上并不是最后通牒。
米高扬的解释让阿登纳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尽管如此,苏联的态度依旧阴晴不定。在派米高扬去美国作解释之后,
赫鲁晓夫又采取了新的行动。1 月10 日,苏联政府照会美、英、法三国及二
战中对德作战的所有国家,并递交了一份对德和约草案。阿登纳政府也收到
了。赫鲁晓夫的草案把德国一分为三,强调德国除了按目前情况分成两部分
外,柏林还将成为德国的第三部分。整个德国将实现中立化并脱离西方,接
受美苏两国监督,监督不仅扩大到军事方面,也包括不能损害最惠待遇的条
款。这意味着德国将脱离欧洲,并取消欧洲机构。当然,西方拒绝了苏联的
对德和约草案。阿登纳立即指示联邦德国外长勃伦塔诺向西德电视台记者发
了一项声明,作出明确表态:“德国人民和整个自由世界对这些要求只能作
出这种答复,一个明确的‘不’字”。
这期间有几件事令阿登纳感到恼人并在他看来对柏林问题的解决明显不
利。头一件事是1959 年2 月,英国首相麦克米伦跑到莫斯科去探听虚实。当
2 月3 日英国驻波恩大使克里斯托弗·斯蒂文来通知他这个消息时,阿登纳
第一个反应是这次访问将在整个俄国被看成是赫鲁晓夫的一个胜利,苏联会
认为这是西方不团结的一个标志,“所付的代价太大了”,阿登纳对杜勒斯
说。第二件事是他的老朋友、以与俄国人打交道不妥协著称的美国国务卿杜
勒斯在2 月7、8 两日访问波恩回国后,被确诊患了癌症。杜勒斯把他的工作
移交给了助手克里斯瑟·赫脱,后者在与俄国人打交道的经验方面远不如杜
勒斯丰富。第三件事是1959 年3 月15 日法国来了一个急转弯的通知,说法
国将把它的地中海舰队从北大西洋公约组织统率范围中撤出,以便执行法国
在地中海领域的特殊任务。尽管阿登纳从应改革北大西洋公约组织这一角度
理解戴高乐并给以支持,但牵一发而动全身,法国在这时同美国闹独立无疑
是对西方联盟阵线的损害,这些情况加在一起足以使西方在协调对苏立场时
面临巨大困难。
1959 年5 月,由美国代理国务卿赫脱提议召开日内瓦外长会议以解决柏
林问题。参加者是苏联的葛罗米柯、法国的顾夫·德姆维尔、美国的赫脱以
及英国的塞尔温·劳埃德。德意志联邦共和国和德意志民主共和国代表以观
察员身份出席。会议期间,5 月24 日,约翰·福斯特·杜勒斯去世,会议因
此而中断,四国外长赶到华盛顿前去参加杜勒斯葬礼。阿登纳也撂下手中公
务赶到华盛顿。
或许因为杜勒斯的死使西方表现出团结一致,日内瓦外长会议上西方阵
营的论点与苏联针锋相对:西方国家提议通过自由选举实现德国统一,苏联
则要求两个德国以两个国家的身份自己谈判统一问题。虽然会议没有从实质
上取得任何成就,但西方看起来在形式上取得很大成功。因为赫鲁晓夫仿佛
忘了六个月的期限,并且在6 月19 日的声明里也忘记了要与东德签订和约的
问题。之后,美国政府邀请赫鲁晓夫访美,赫鲁晓夫接受,笼罩在柏林上空
的紧张空气自动消除,危机似乎淡化,人们把注意力转移到了1959 年9 月的
赫鲁晓夫访美之行。
在9 月对华盛顿访问时,赫鲁晓夫又是另一番表演,冷战阴云一扫而空,
他又换上了一副要和平共处的和蔼面孔。在白宫宴会上祝酒时,赫鲁晓夫意
气风发,大谈和平共处,他满面春风,频频举杯,并且很认真他说,“我们
认为我们的制度最好,你们认为你们的制度最好;当然,我们不会把这个争
论变为公开的战争..如果我们发生争吵,不但我们的国家要受到巨大的损
失,所有的国家都要同归于尽。”看上去他充满理智,令人不禁怀疑东西方
在柏林紧张关系一触即发的真实性。
美国政府安排赫鲁晓夫到各州去看一看。在旅途中,赫鲁晓夫充分发挥
了他即兴表演的天才。顷刻之间他能从任意开玩笑转到进行威胁,当然也能
从威胁、尖锐批判转到热情的赞美。美国舆论界被他牵着鼻子跑。在匹兹堡
参观了炼钢厂以后,他看起来是不无惊讶,说:“我是来看看资本主义的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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