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您在中学时代神学课学得不大好,”施蒂尔里茨说,“祈祷书里是这样说的:有时需要扔掉石头,有时需要采集石头,有时需要拥抱,有时需要回避拥抱。”
缪勒问道:“您和一个被监护的牧师详细研究过圣经?”
“我经常反复诵读圣经。为了战胜敌人,应该了解他们的意识形态,您说对吗?在交锋的时候才去研究,意味着自己注定要失败。”
“莫非他们在国外抢先截走了牧师?很有可能。虽然我返回车站的时候没有遇见一辆汽车,但是他们可能会赶在我动身之前,事先躲在哨所里。根据时间推算这是吻合的。他们大概已驶近柏林。是这样的。看来我应该立刻提出要求同我的老板当面对质。只能采取攻势。无论如何也不要采取守势。如果缪勒问我间谍克劳斯在什么地方,我怎么回答他呢?家里的桌子上应该有一封信。这可以说明我当时显然不在现场。可是谁能料到,这些事件恰恰把他们引到牧师身上呢?克劳斯的事还有待于证实。时间对我是有利的。”
缪勒慢吞吞地从贴胸口袋里掏出一只浅蓝色的信封。
“归根结底,我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施蒂尔里茨继续思考着。“这个傻瓜,他以为他那副慢条斯理的神气可以吸引我的注意力,我马上就会坐立不安。随他的便把牧师可能会招供,不过这也没什么了不起。主要的是普莱施涅尔事先已提醒我们的人:凯特彻底暴露,沃尔夫已开始谈判,或者正在准备谈判。我们的人应该组织一切力量继续战斗,即使我暴露了,他们也会明白行动的方向。缪勒弄不清我的密码,除了我和上司之外,谁也不知道我的密码。他们从我这里弄不到密码,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您瞧,”缪勒从口袋里掏出三张经过鉴定的指纹照片,“您瞧这东西多么有趣。这几个指纹,”他把第一张照片递到施蒂尔里茨面前。“我们是从那个玻璃杯上取下来的,您曾用这个杯子倒了一杯水,递给那个不幸的、愚蠢的、轻信的霍尔托夫。这几个指纹,”缪勒抽出第二张照片,仿佛从一副纸牌里抽出一张王牌。“我们是从哪里找到的,您想过吗…啊?”
“我的指纹可以在荷兰找到,”施蒂尔里茨说,“可以在马德里、东京、安卡拉找到。”
“还有什么地方?”
“我可以回忆一下,然而这至少要花费十四五个小时。我们不但要耽误吃午饭,而且要耽误吃晚饭……”
“没关系。我准备挨饿。顺便提一句,您的瑜伽禅宗认为,饥饿是最有效的良药之—……喂?回忆起来了吗?”
“如果我现在被捕了,并且您正式通知我这件事,我就以被捕者的身分回答您的问题。如果我现在没有被捕,我不打算回答您的问题。”
“我不打算回答,”缪勒模仿着施蒂尔里茨的语调重复道,“我不打算回答。”
他看了看表:假如现在罗尔夫走进来,他就从发报机说起;然而罗尔夫耽误了时间,所以缪勒说:“请您尽量一字不差地复述一下,您在任何人都绝对不得入内的机要通讯室打过电话之后都做了些什么?!最好按照时间顺序,一分钟一分钟地复述。”
“他没有亮出第三张指纹照片,”施蒂尔里茨暗想,“看来他还掌握一些别的情况,也许现在应该敲打他一下,使他下一步不至于这么自信。”
“应该把那些玩忽职守的通信员送交法庭审判。他们把钥匙留在门上,像兔子似的钻进避弹所。我走进机要通讯室之后,遇见党员同志鲍曼,和他一起待了两个多小时。至于我同他谈些什么,我当然不能告诉您。”
“请别过分计较,施蒂尔里茨,不要过分计较……我毕竟比您资格老,军衔比您高,年龄比您大…”
“他这样回答我,似乎暗示我并没有被捕,”施蒂尔里茨迅速地察觉到这一点,“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说明他们还没有拿到罪证,但他们正等待着罪证,也希望从我这里拿到罪证。看来我还有一个成功的机会。”
“请原谅,高级总队长。”
“这就好了。总之,您和鲍曼谈了些什么?和党员同志鲍曼?”
“我只能当着他的面回答您的问题,请正确理解我的意思。”
“您要是能够背着他回答我的问题,也许您就可以为自己开脱一下,也就用不着回答第三个问题了…”
缪勒又看了看表。大概罗尔夫现在正沿着地下室的楼梯走进来。缪勒一向认为他可以十分准确地感觉出时间。
“我准备回答您的第三个问题,如果它只涉及我个人,而不涉及帝国和元首的利益的话。”
“它只涉及您个人。这几个指纹是我的部属们在一个俄国女报务员的手提箱上发现的。这个问题您最难回答。”
“为什么?这个问题我恰好不难回答,因为我在罗尔夫的办公室里检查过这个女报务员的手提箱,这一点罗尔夫可以证实。”
“这一点他已经证实过了。”
“问题在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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