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才多大点儿事。”没等谢枋得答话,郑虎臣放下手里的筷子,满不在乎地说道:“不让文官坐轿,改骑马啦,很好啊!又省人力,又快速方便。东奔西逃时怎么不摆臭架子,到了泉州又显摆起来了。不让你们任职,让你们去学习,也不错啊!俸禄不是还给一半吗,饿不着就行了,再说,人家辛辛苦苦打下的地盘,凭什么让你们来坐享其成啊!”
“你,岂有此理,不知所谓。”邓光荐被郑虎臣噎得够呛,指着郑虎臣斥道。
“邓大人,邓大人。”谢枋得赶忙上前解劝,“虎臣是个粗人,您别和他计较。”说完狠狠瞪了一眼郑虎臣,郑虎臣却浑不在意,撇了撇嘴,继续向桌上的酒菜发起进攻。
“邓大人,请稍安勿躁。”谢枋得笑着给邓光荐斟了杯酒,“对于这些事情,您可愿意听听我这个局外人的看法。”
“谢兄,您也曾是朝廷命官,再说以咱们的私谊,怎么能算局外人呢?”
“既如此,谢某便实话实说了,有什么失礼不当之处,还望邓大人海涵。”
“谢兄大才,有何见解但讲无妨。”邓光荐充满希翼地望着谢枋得。
“谢某自信州战败城陷,便开始四处游走,得遇虎臣。后隐遁于建宁唐石山中,每每夜半长叹,大宋三百多年的社稷真的便要亡于北元蛮夷之手,何以至此啊!”谢枋得边说露出了沉痛的表情。
“唉,文恬武嬉,奸臣当道,才让北元有机可乘啊!”邓光荐痛惜地解释道。
谢枋得微微摇了摇头,自顾自地说道:“后来许汉青率光复军突然崛起,连战连捷,谢某便开始时时关注,希望他能是中兴我大宋的名臣良将。可以这么说,光复军由小到大,由占据一地到占据一路,谢某都看在眼里。等到福建路大定,我便与虎臣下山,在光复军所占之地四处走动观察,是略有所悟啊。近日我在泉州的图书馆翻阅书籍,才终于明白许汉青与陈复文施政的奥秘,光复军屡战屡胜的诀窍。”
“哦,难道这答案都在书中不成?”邓光荐疑惑地问道。
“不错,谢某在图书馆中,除了古代典籍的手抄本外,还翻看了许汉青与陈复文颁布的各种政策法规,并且仔细阅读了从创刊到现在,各个报社刊行的报纸。从中终于得以窥得其所实施新政的管中一斑啊!”
“邓某心神已乱,现朝廷正在风雨飘摇之时,深恐以许汉青的官位、权力,再加上光复军的兵威,纵倒行逆施,天下亦无人能制之。所以,谢兄若有所悟,望不吝赐教。邓某将代天下百姓拜谢谢兄点拔之恩!”邓光荐站起来,对着谢枋得一揖到地。
“邓大人折杀谢某了!”谢枋得赶紧站起来,用双手将邓光荐搀住,心中一阵感动。郑重地答道:“谢某但有所知,定当言无不尽!”
“邓大人请看,这是谢某在翻阅书籍时所记录的一些心得与感悟,虽不全面,也望能对邓大人有所帮助。”谢枋得从怀中掏出几张纸,递给了邓光荐。
“孟子曰:有恒产者有恒心,而物权法就是要给百姓一个恒心,解放生产力、发展生产力、调动百姓创造财富的积极性,这是国家要走向繁荣富强必须解决的一个根本问题……”邓光荐轻轻地念道。
“《物权法》的颁布,将泉州的百姓与巨商的利益牢牢地捆在了许汉青的战车上,稳定了当时的局势,使泉州的繁荣持续到今日。人不怕穷,怕的是没有致富的权利和自由。我记得,报纸上还登了这样一句话:风能进,雨能进,国王不能进。来说明私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谢枋得在一旁解释道。
“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似乎…”邓光荐摇着头说道。
“屁话,难道老子辛辛苦苦赚的钱都不能算是自己的吗?什么道理吗?”郑虎臣吃满喝足,剔着牙在一旁说道。
“邓大人不要理他。”谢枋得赶紧说道,“先看下去,不要急着驳斥,就算您要说服许汉青和陈复文改弦更张,也得了解他们所实行新政的利弊不是。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贻吗。”
“中国历史上的法律都因为缺乏真正的制衡机制,难以为政府的权力系上法律制度的缰绳。这好比一个弱者,终于有一天能够在名义上不再受欺侮,可这所谓的不受欺侮,不是因为滥施暴力的强者被真正制服,而是源于一份强者自愿交出的书面承诺。这自然不是长久之计,弱者所得到的短暂安全,也不可期望过高。能不能以制度驯服公权,将公共权力置于法律的约束之下,真正实现任何机构、个人都不能凌驾在法律之上………”邓光荐边读边思索着。
“在我想来,这便是许汉青与陈复文所最终要达到的目的,也便是他们常说的以法治国吧?”谢枋得边细细咀嚼着食物,边说道。
邓光荐点了点头,“现在我倒有些佩服许汉青的魄力了,把自己也要置于法律之下。但愿他不是口头上说说而已”
“是不是说说而已,只有让时间来证明了。”谢枋得笑着回答道。
“那许汉青是不是为了借正统之名,行悖逆之实。也得让时间来证明了吗?”邓光荐有些不满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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