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能是我草木皆兵7”施季里茨想,“这小位子也许真是来保护我?这不是一个国家,而是装有毒虫的罐子,要弄清行为的逻辑性实际上是不可能的,必须凭着自我的感觉……然而如果我不能摆脱我的警卫去和报务员接头,那么我到这里来干什么呢?回到柏林又有什么意义?我向缪勒暗示我进行特殊游戏的可能性是对的,让他去想吧。从各种迹象看,缪勒对我的答复感到高兴,尽管我们还没有真正谈过话。”
咖啡味道很好,照上耳其方法煮的,施季里茨感兴趣地问:“咖啡煮得这么好,是谁教的?”
“分队长的儿子弗里茨。他是懂得很多事情的孩子,会讲英语、法语,整天埋头在书本里。煮地道的咖啡的方法就是他搞来的。不要放在炉子上,要与炉台有距离,还要注意起沫的时间。他说起来就象是个学者。”
“分队长的儿子现在在哪里?”
汉斯把果冻推到施季里茨面前:“这是我妈妈熬的,请吧,博尔金先生。”
“您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还想请您尝尝我们家的沙拉。我父亲用老法子做的,所以里面放了很多玫瑰配科。您看看,漂亮吧?”
“恩,是的。”施季里茨回答。他明白,这小伙子什么也不会说的。“很高兴尝到您家乡的沙拉。您是什么地方人?”
“马格德堡,博尔金先生。我家在公路的岔路口。您记得去汉诺威的那个转弯的地方,还是去汉堡的路标吗?一座漂亮的房子,年代很久了,有一个绿色的大塔楼……”
“我常在这条路上走,亲爱的汉斯,唉,我一时想不起来您家漂亮古老的建筑…也许是红色的瓦,房脊漆成了鲜肉桂色?”
“正是这样啊!看,您全都想起来了!”
“我有些想起来了。”施季里茨说.“如果不让您为难,请再给我来一杯咖啡。”
“当然可以,博尔金先生。”
“要不要过会儿再去?您的咖啡要冷了,您喝完,汉斯。”
“没关系,我喜欢喝凉的。分队长儿子教会我做‘咖啡爱司’,您吃过吗?”
“是在装凉咖啡的高脚杯里加上冰激凌球吗?”
“是的。”
“很好吃。我吃过。您喝过‘卡普勒僧侣’式咖啡吗?”
“没有,我连听也没听说过。”
“记得中世纪时有一个云游四方的卡普勒僧侣吗?”
“我不喜欢神甫,他们都是叛逆,博尔金先生。”
“为什么是所有的呢?”
“因为他们空谈和平,而我们却要打仗,为了消灭布尔什维克和美国人。”
“总的来说您想得很对,也很好……来,我们还是说‘卡普勒僧侣’式咖啡吧——也就是在热咖啡中加冰激凌,然后就产生了难以置信的巧克力泡。我担心,只有等胜利之后,我才能和您尝尝‘卡普勒僧侣’式咖啡。去吧,亲爱的,我不耽误您了。请煮三杯,我也喜欢唱凉咖啡,一会儿我要工作。”
汉斯出去之后,施季里茨从上衣口袋取出一小片安眠药,放进汉斯的杯里。他点起一支烟,猛吸了一口,然后拿起电话,拨通了塔格玛·弗莱达尔的号码。舒伦堡把这女人的事交给他办。
这女人的嗓音很低,几乎是女低音了。施季里茨喜欢这样的嗓子。一般地说,上帝会赋予她们瘦高的个子,使她们变成运动员式的女人,有一副罗马人的面孔。
“你可什么都想得出来,伙计,”施季里茨心里说。“可又怎么样?”他暗自回答,“这挺好。应当把各种现象同你周围的各种人秘密地用不可知法则联系起来。你的概念、你的观点、你的主意将获得至高无上的权力,只应当相信你的所作所为是正确的,你的想法不是犯罪。”
“打搅您了,约克教授让我给您打电话。”施季里茨说,“我姓博尔金,马科斯·博尔金。”
“晚上好,博尔金先生。”女人答道,“我在等您的电话。”
“您有一双绿色的眼睛。”
女人笑了起来:“傍晚,尤其是空袭时熄掉灯后,它们是黄色的。总的说,您说得对,它们象猫眼睛一样。”
“真漂亮。您几时能给我点时间?”
“随时都行。您住在哪儿?”
“在巴贝尔斯贝格。”
“我住在波茨坦,很近。”
“您几时睡觉?”
“如果没有轰炸,要很晚才睡。”
“如果有呢?”
“那我就吃一片鲁米纳,天一黑就倒在床上。”
“我现在要给几个朋友打电话。我刚回来,有些事要和别人说。我会再同您联系的。如果您同意,今天我也许去找您,不过要稍晚些。”
“现在我的每句话都被录下来了,”他放下电话后想,“这可太好啦。问题是录音什么时候送到缪勒那里,马上送去还是明天呢?不管怎样,我有理由出去了。我看他的汉斯有多么坚强,四十分钟后他就得躺倒,两个小时昏睡不醒,不过他可能会换掉自己杯子,那我就同他一起去。和那个绿眼睛塔格玛谈过之后,我要在波茨坦遛一遛。如果我没有记错,她的房子距离报务员家只有三个街区。或许塔格玛家有合适的出口——只好爬栅栏,你什么也写不出来。莫斯科必须了解,鲍曼现在不再阻止与西方的谈判,而且在瑞土和瑞典都有重要人物准备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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