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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命活下去_[苏]尤里安·谢苗诺夫【完结】(5)

  “一句话,您是在家我允许您参预那件我为之而献身的事业了?”

  “哦!您的表述完全正确,将军,您说得太确切了!”

  “既然如此,您必须助不幸的卡纳里斯一臂之力。”

  “卡尔登勃鲁纳在亲自过问他的案情。”

  “是的,然而在真正的德国的爱国者……和热爱元首的人备受折磨的那座集中营里,”盖伦自己也感到意外地补充了一句,“就有您的人呀。要知道,他们是无所不能的。”

  “好一个逻辑啊,将军!您的逻辑到哪里去了?刚才您还说现在军队的势力无比强大,而我们,可怜的秘密警察,不屑为人一顾,怎么又突然自相矛盾地说我们的人无所不能呢?”

  缪勒看了盖伦一眼,明白自己说走了嘴——对方可能会不顾一切地蛮干一通。这个出自普鲁士门阀和军队帮派的家伙,见他的鬼……

  “好吧,”他说,“让我们这样商定:我保证已被处决的维茨勒本元帅和特莱斯科夫将军的亲属不会接元首的命令被杀害……我保证,根据元首命令而自尽的隆美尔元帅的家属不会照希姆莱的决定被送进集中营……至于不幸的卡纳里斯的命运,我将尽力搞清将来会如何处置他。我想试试看能否了解到为什么他至今未被处死,是谁拦住了刽子手,这样做对谁有好处。这样的协议能使您满意吗?”

  盖伦拿起话筒,要副官送来两杯咖啡,然后打开保险柜,默默地、有点厌恶但又心疼地把书送给了缪勒。

  缪勒翻阅了前面几页,微笑着说道:“这不是商品吗?!简直是件商品!”

  “这不是商品,而是前途……”

  当副官送上咖啡后,缪勒问道:“哪几页可以照相复制呢?”

  “复制几页可以,整本材料可不行。”

  “占多大比例?”

  “四分之一。”

  “就这样说定了。您对我还有什么要求?”

  “有。”

  “请讲。”

  盖伦哼了一声,说道:“您以后肯定会发狂似地爱上一位女士,在您这样的年纪这是司空见惯的现象,我对她的关心,将决不下于您对我家庭安全的关心……”

  缪勒摇了摇头:“我经常读点马克思的著作,将军。他那‘商品——货币’的公式完全可以用来说明成年男子们的慰籍,看法是确定不移的,丝毫不掺杂任何情感……”

  “您的咖啡要冷了……”

  “我根本不喝咖啡,只不过是使自己能应应景儿罢了,同时也愿意周围的人都遵守这种不成文的规矩……”

  ……当缪勒回到普林查波列王子大街自己的家中后,吩咐绍利茨煮点浓茶,并问他有什么新闻。听完副官的回答后:他有点莫明其妙地耸了耸肩,然后不知为什么感到十分疲倦,他微笑了一下,便喂起小鱼来了。

  令他困惑英解和高兴的是;施季里茨竟然要回到柏林来了,虽然他曾断定,施季里茨多半不可能回来;他之所以这样认为,理由是十分充足的,因为他的私人观察站自瑞士发来的消息不是向别人,而正是向他确切地证实:施季里茨与俄国秘密机关有联系。

  第二章这究竟是什么意思?为什么?

  施季里茨从铺满赤褐色橡树叶的地上站了起来。有的地方,鲜艳得仿佛碧玉似的绿苗正破土出,他不知为什么竟为它担惊受怕起来——活象怕一个小姑娘回蒙受不幸一样,玛丽卡.罗克在唱着四月里十七个瞬间那一首歌的最后一段。歌中唱道:树木将旋转着跳起华尔兹。一只被湍急的浪花掀起的海燕行将溺死,可是谁也无法搭救。罗克的声音稍微有点嘶哑,因而听来显得特别柔情脉脉,充满了对人的信任感,这声音已经达到了极限,最后一个谐音,片刻的寂静;播音员开始播出前线的战况;语调高吭而自豪:“坦克手的英勇,突击队勇士们的胜利,战无不胜的党卫队的凶猛反击……”

  施季里茨走近车旁,关上了收音机,坐在方向盘后,向柏林驶去……

  他现在不急于赶路,似乎在设法延长眼下只有他一个人体验到的那种静谧与孤独感。

  与其说他不愿急不如说他不能够设想再过三小时,当他返回柏林后,将会遇到什么样的处境。他驱车缓慢地行驶着,竭力使自己什么都不去想,他已经完全精疲力尽了,但他越是倔强地命令自己不要去想,头脑里越是顽强地冒出了一些问号,而问题往往是思想的动因、行动的开端和行为的前奏。

  这时施季里茨决定对自己使个花招,他强制自己回忆萨申卡的面庞;这张脸从遥远的1922年开始就一直保留在他的脑海中。可是,这样的回忆现在却如此令人焦虑不安,又使人觉得是那样无可挽回地遥远,施季里茨甚至眯了一会儿眼睛,漏着了一根路标,但他自语道:

  “这已是第213公里了,别开得太快,一切都会顺利的,说得更确切点,一切都应该是顺利的,否则就会出现不公正的遭遇,而你却不应有这样的遭遇。但是,不公正难道是一个上面刻有‘应得者’印记的范畴吗?不公正是现实中不合理现象的最高表现形式:它往往正是落在那些不应得到它而又努力按不成文的善行规范生活的人们身上……你看,你把自己吹捧得有多高闻!”施季里茨冷笑了一声,“虽然不太露骨,但涵义却是一样……当一个人受到表彰时,他是很有些激情的。但如果没有人表彰呢?那就会如常言所说的那样,可以随心所欲地干了——或许,元首在青年时期就不时地听到雷鸣般的欢呼声和听到成千上万的人不断呼喊着他的名字。这是很有趣的事情,但德国人能否接受让经神病医生给他们的领袖做一次病理分析的决议呢?医生们会说:是的,陛下,您是个精神病患者,您不能管理人民,而应该在疗养院休养,以便使您的神经系统强健起来;您可以作画,水彩画能使神经系统平静下来,您可以练习作诗,向群众朗诵自己的诗歌,同样也会听到欢呼声——姑娘们喜欢甜言蜜语的韵律……但实际并不如此,虽然赋诗是件高尚的事情,精神病患者却是不许写诗的……“不许写诗”——这是多么可伯的一句话呀……惭愧得很,伊萨耶夫,你刚才说的话并不贴切,因为赋诗这件事本身就把一切不道德不健康的东西拒之门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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